明玉昭抬起下巴,傲慢地問:“你有什麼用處,值得我收下你?”
蘇清瞳早就打好了腹稿,回答說:“歸某還算有幾分力量,目前在氣海境巔峰,如果能有一定的資源,可以很快打通日輪,進入中輪境。倘若公子能收下歸某,歸某什麼活計都能做。”
明玉昭“哦”了一聲,漫不經心地說:“原來你想跟隨我,是為了突破的資源。”
蘇清瞳覺得這個理由很好,仿佛羞赧似的垂下眼,恭敬回答:“公子明察秋毫。”
明玉昭懶得演了,隨口應道:“那你就跟著我吧,現在時間不早了,你跟我們一起回去。”
蘇清瞳立刻進入狀態,顯得更加恭敬了。
“是,公子。”
明玉昭揚揚眉,揮手把六階寶車收了,但讓蘇清瞳意外的是,他馬上又拿出來一座五階的車駕,放出來幾頭拉車的妖馬——依舊是非常華麗的風格。
“歸崖,我和阿驍歇一會兒,你來駕車。”
蘇清瞳應一聲“是”,重新戴上鬥笠,老老實實地坐在了車駕前,驅使妖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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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明玉昭靠在聶驍的懷裡,抓他的頭發玩。
[阿驍,這蘇清瞳還挺能屈能伸的,原命運裡卻把自己折騰成那樣。]
聶驍輕輕地給他順背,更輕地說:“遇到的人不對而已。”
明玉昭想想也是。
聶驍親了親他的側臉,並沒有起誓,但語氣很篤定,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可靠,說:“玉昭,你不用怕。”
他永遠不會讓他家的小公子遭遇和蘇清瞳一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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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瞳察覺到,這五階寶車大剌剌在街道上行駛時,路邊時常都會有人投來視線,但這視線大多並不含惡意,羨慕很多,更多的則是認出來這車駕主人後的自然駐足。
他隱隱發現,儘管傳言中“蘇清瞳”和靈樞峰關係淡了,可他在七星城裡卻還是名聲很大。以往的名聲多是在實力上,而現在的名聲卻是在他出手豪爽上——談不上哪個更好,不過相比起來,出手豪爽的似乎更招人喜歡。
蘇清瞳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因為大筆撒錢而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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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車駕抵達了天問宗。
山門外的守衛弟子見到這車駕,紛紛讓開路,並不阻攔。
隻是有人詢問:“蘇師兄,駕車的是什麼人?”
“蘇清瞳”懶洋洋的聲音傳出來。
“我新收的侍奉弟子,用不著你們管,放心吧。”
守衛弟子就讓開了。
車駕經過他們的時候,車窗裡丟出來幾枚元幣,也許是“通融”的費用?
守山弟子麻利地接住,態度更和氣幾分。
蘇清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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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靈樞峰的山路往上,峰中的其他弟子也都很恭敬地讓開道路,口稱“蘇師兄”。儘管他們的表現很疏離,但是都還是恭敬的。
車窗裡探出一隻細長柔軟的手,隨意擺了擺。
車駕直愣愣地繼續往上,顯然不怎麼愛搭理他們。
蘇清瞳想想自己,如果是他回來了,麵對峰頭上弟子們的疏離,他會怎麼想?
可能會覺得有些自卑於此時的容貌,有些傷心吧?
總之不會如此的張揚、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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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山腰,蘇清瞳眼睜睜瞧著車裡那位嬌貴公子是被聶驍給抱下來的。
也是在這時候,有個正好下山的白衣少年暴露出了身形……
蘇清瞳想,這個就是新的六師弟?
而“蘇清瞳”則搖著扇子,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少年。
“薑秋瞳,你是沒瞧見我?”
白衣少年臉上劃過一抹怨憤,卻隻能不情不願又恭恭敬敬地行禮。
“見過五師兄。”
稍晚一步的駱華風剛好看見白衣少年彎腰不起的模樣,揉了揉眉心,說道:“清瞳,你這是在乾什麼,又找秋瞳的麻煩?”
白衣少年——薑秋瞳小聲說:“不是的,大師兄,清瞳師兄隻是叫我不可沒有禮數……”
駱華風皺眉:“都是同門,沒人如此嚴厲地要求過他,他又何必這樣嚴厲要求你?”
蘇清瞳眼瞳微縮,沒想到大師兄會不問前因就先責怪起來,後續還有嫌棄。
他心裡湧現一抹酸楚,滿口都是苦澀的滋味。
“蘇清瞳”卻扯了扯嘴角,用扇柄扒拉著薑秋瞳那尖尖的下巴,笑著問道:“怎麼,你覺得我欺負你了?”他看著薑秋瞳被他扒拉著又不敢動的屈辱情態,“你自己說說看,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是該每時每刻都記得禮數,才能勉強像個樣子?”
駱華風的臉有些難看。
薑秋瞳的淚珠都在眼眶裡打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