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端著麵快速離開。
明寐目光追隨他飛速遠離:“……他是不是怕你把麵鍋扔到他身上。”
景淮笑:“算他有自知之明。”
幾乎接近深夜了,三個人聚在餐桌上吃夜宵,許硯談一碗,他們兩個人一碗。
彆說麵,光看臭情侶在自己麵前膩膩歪歪就夠撐的。
許硯談忍而又忍,沉默著低頭吃麵。
麵大部分都是明寐吃的,景淮全當看客,最後喝兩口湯就行了,他盯著麵前坐著的男人,問:“平時年中都不回來的,怎麼,這次?”
“快完事兒了,之後去南城上。”許硯談的課業完成得很快,法學碩博的最後一年在南城南大,是一個中外合作的雙培計劃。
“之後什麼打算?”景淮知道他的誌向在公檢法,但從哪裡做起呢。
這麼漫長的一條路。
“看情況,要是沒成績,都沒得挑。”許硯談說,筷子撥了撥剩下的麵,吃下一口之前說:“能回來就回來。”
明寐安靜地聽著他們說話,以前她總覺得自己是天才,高人一等,早上學一年還比自己年紀大的孩子們學習都要好,隻要努力,什麼學科在手裡都玩轉高分。
但是越往上學,越走進高等的學府,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普通。
比自己還厲害,履曆還要傳奇的人比比皆是,而且就在自己身邊。
沒想到景淮身邊,也都是這樣的人,許硯談也做得了很多同屆人做不到的成就,景淮也一樣。
但她從沒聽見過他們多麼闊談自己的成績,反而每次聊,都是在往遠處看,或是牢騷,或是沒把握。
真正的天之驕子,似乎從不會回頭看成功,也不會看腳下泥濘。
他們和她們的眼裡,隻有遙遠目標,和切實計劃每一步該怎麼去走。
功成,名就。
功夫做到位了,要的東西自己就會來。
明寐發現自己還是少了很多東西,幸虧,跟身邊這些人就能學到。
……
翻過夜來,上午朋友們陸續到了家裡。
冷清了好幾年的公寓再次熱鬨起來。
胖猴正在和帶過來一起玩的好友駱杭亂哈拉著,不知說到什麼了可興奮,這位叫駱杭跟許硯談也是朋友,英年早婚,不過他老婆今天有事不能來。向光雲也來了,交際小能手很快就和他們聊開了。
明寐一打聽,除了胖猴是野路子,景淮這些朋友恨不得全是碩博打底,各界翹楚,聽都聽傻了。
端著水果走到正在玩手遊的段三三身邊,“吃點兒?”她問。
段三三暫停手上的音遊,摘掉黑色口罩,表情怪怪的:“你怎麼沒跟我說今天還有彆人。”
“那我邀請你,景淮也得邀請他朋友啊。”明寐打量她神色,忽然明白,意味深長地挑眉調侃:“喲,無所不能的偵探小姐,社恐啊?”
“你懂什麼,像我這種提供信息的人,最好少在這種場合露麵。”段三三嗖地拿了顆草莓塞嘴裡,又把口罩戴上了,臉頰一鼓一鼓的。
“嘁,嘴硬。”明寐跟她並排坐在地毯上,碰碰她胳膊,“知道為啥我今天就找你來了嗎?”
段三三:因為你朋友少。
明寐:放屁。
“說明我覺得,在這兒,咱倆最鐵。”明寐很明確告訴她,帶著話裡的其他意思。
段三三看著她,安靜了幾秒,“那當然,我前幾個月剛救過你的命。”
“你不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我會傷心的。”
這回反倒是明寐愣了,過了幾秒,笑得前仰後合。
段三三嫌棄:你笑什麼……
“沒事。”明寐很霸道地把她口罩摘了,給她又塞了個草莓,“彆戴這破口罩了,你每次都乾一些遮遮掩掩結果更惹人注目的事兒。”
“社恐就跟著我,又沒人逼你飯桌子上表演節目。”
段三三:……煩死你了。
……
正是開飯前,朋友們三兩成夥地玩著聊著,景淮從廚房出來,瞥見許硯談端著冰美式,一個人坐在餐桌角落,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吵鬨玩樂的朋友們。
景淮悄聲走到他身邊,拉開椅子坐下,“現在有沒有發現自己不合群了?”
“滾。”許硯談冷笑,方才緊繃的情緒鬆懈些許。
景淮順著他的視線,看著朋友們,“你是在懷念吧。”
幾年前,岑芙還在的時候,這件公寓也曾經這樣熱鬨過。
他看的不是熱鬨,他看的是曾經在這裡生動存在的岑芙。
許硯談垂眸,晃了晃杯子裡的冰塊,沒回答。
景淮的觀察力不輸於他,再加上多年接觸,他太了解這個人了。
“既然國外的事全部結束,打算徹底回來了。”景淮望過去,目光找到明寐,看著她和段三三摟著又笑又鬨,眼角也忍不住往上揚,繼續對身邊人說:“等自己站住了腳。”
“把她找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