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張網,網到了她。
時空師尊看見雲棠臉上乾涸的淚痕,看樣子哭過,嘴唇也發乾,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她。
時空師尊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會讓時空雲棠出走太虛劍府。
他道:“棠棠,抱歉,都是我不好……”
時空師尊將身子同時空雲棠平齊,滿眼都是她,對麵的時空雲棠隻道:“不是我,我沒有……”
她語氣非常輕,近乎麻木的重複自己早說過無數次的話:“我沒有針對她……是她不放過我。”
她那雙美目裡忍不住積聚淚光,臉上卻無一點悲戚之色:“爹娘隻是想讓我同你結契,他們想要的是你,不是我。”
隻有你愛我,但是那又有什麼用?
玄容真君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時空雲棠身心的痛苦讓他心如絞痛,幾乎無法釋懷,偏偏整個事情已經發生,讓他充滿無能為力的無奈感。
雲棠也頗有動容。
隻有燕霽,他自始至終冷眼看著這一切,無論是時空雲棠的哭泣還是脆弱,在他眼前都如同塵埃。
燕霽看慣生死,更何況,雲棠和時空雲棠,他分得清清楚楚,眼前的時空雲棠不過是燕霽需要找的謎團線索之一。
隻是,他始終覺得時空雲棠和時空師尊之間有些曖昧。
終於,時空雲棠哭得力竭,時空師尊朝她伸出手:“棠棠,我帶你回家。”
時空雲棠不敢伸出手,她滿臉都是痛苦,她沒有家,回去太虛劍府,蘇非煙還會來找她,她隻要回去了,就又要和那人一起糾纏。
蘇非煙的手段,時空雲棠並不怕,隻是她累啊。
她無法理解,她為什麼要經曆這些?她為什麼要將練劍的時間花在應付這樣的人身上,她是修者,不是凡塵俗世勾心鬥角的宮妃。
可是到了太虛劍府,就好像再也逃不掉了。
時空雲棠不想回去,她不住地搖頭,心中一會兒是時空師尊的關懷,一會兒是雲河等人往日的憐愛,可是再過一會兒,腦海中的幻象又變成了時空師尊不斷告訴她他有弟子,他要儘師尊之責,一會兒又變成雲河讓她不要惹惱時空師尊。
時空師尊頭都要炸開,她張開嘴,連哭都沒了聲音,抱著膝蓋……
她想走,離開這個不適合她的地方,可又無法抉擇。那是那麼多年的養育之恩,時空雲棠沒有掉下魔域,她如何割舍得掉。
時空師尊終於忍不住,他一把將時空雲棠抱在懷裡:“對不起,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時空師尊以為是雲河的話讓時空雲棠難受成這樣,他道:“我們的結契大典,我讓人提前準備,之後你住在春水峰,我不會讓你見到你不想見到的人。”
時空師尊說出去的話,倒是不會反悔。
時空雲棠像是枯木逢春一般,眼裡一下有光:“不會見到不想見的人?”她現在已經不想再說蘇非煙的名字,道,“可我不要在春水峰,我要出去曆練……”
“我曆練一直是在南洲,我想走遠一些。”時空雲棠道。
“好。”時空師尊不會拒絕時空雲棠,時空雲棠這才放鬆下來,脊背不再緊繃。她道:“師尊……”
時空師尊感受到時空雲棠的軟化,沒什麼比矛盾之後未來道侶的軟化更能讓人心折。
時空師尊重重將時空雲棠抱在懷裡,這一下擁抱密不可分,如膠似漆。
雲棠在魔域不小心看到過彆人雙.修時的場景,她隻看了一眼,不覺得有任何意思,但是現在時空師尊和時空雲棠抱在一起,居然讓她發出一聲驚歎。
這種吵架、和好的戲碼難怪話本子愛寫,的確動人。
燕霽的臉色卻越來越黑,他之前發現時空師尊和時空雲棠之間曖昧不清時,雖有些不滿,但到底認得清誰是雲棠誰是時空雲棠。
燕霽雖為劍修,卻善謀。
以他的唯我獨尊之性格,哪怕見到時空雲棠頂著和雲棠一樣的臉和有著玄容真君一樣臉的時空師尊曖昧,他也按捺不發,一直安靜看著這一切。
直到雲棠發出了驚歎聲。
隻是驚歎,還帶著一絲震驚和激動,燕霽的臉色一下黑下來。
燕霽道:“你驚歎什麼?”
他微微側眸,眸子流光俊逸,裡邊掩藏著無數危險,仔細聽,還能聽出幾絲不高興。
雲棠卻沒怎麼注意到燕霽眼裡包裹的危險,她道:“驚歎有緣無分。”
她當然不可能被時空師尊的溫情包容迷惑,雲棠看得清清楚楚,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問題並未解決。
雲棠對燕霽道:“你不覺得嗎?其實他們本來能在一起,隻是性格……”
燕霽的眸子越來越暗,本來能在一起,隻是性格問題?意思,她覺得這個時空的她和玄容真君在一起很正常?隻是蘭因絮果,不能善終?
他身上的結界登時綻開,在外麵再附加一層,隔絕了一旁失魂落魄的玄容真君的視線。
燕霽這樣的人,心裡不舒服,如何能指望他強忍?
雲棠發覺燕霽的結界時,燕霽已經欺身而近。
雲棠的手被燕霽捉住,她有些震驚,沒想到燕霽來這一出:“燕霽,你怎麼了??”
這個狀態讓她想到上次燕霽就是這樣對她,然後瘋狂吐血……還要再來一次?
燕霽眸色晦暗,翻湧浪潮:“你什麼時候瞎的?”
雲棠:??
就聽燕霽道:“有本座在側,你還會喜歡玄容?除了眼瞎之外,本座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