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茵前麵沒人了,往前一步,什麼都還沒說,沈墨就拉著她的手給醫生看,解釋道:“醫生,她被流浪貓抓了下,學校裡打過疫苗的貓,不過貓以前很溫順,今天有點反常。”
醫生看了眼,詢問了一些細節後說道:“你這個傷的不算重,但傷在手上,按規定屬於三級暴露,建議打免疫球蛋白,免疫球蛋白是按照體重來打的,十公斤兩百元,是自願的。”
醫生說的很清楚,免得又像剛才那樣被人說坑錢,這是規定,她們也決定不了,隻是按規矩辦事。
因為剛才那對情侶,謝茵聽見這句話下意識抬頭看沈墨,可沈墨卻毫不猶豫道:“打吧。”
沈墨低頭看謝茵,“帶醫保卡了嗎?”
謝茵觸及他幽深的目光,驀地回神,手忙腳亂的低頭從包裡找出醫保卡給沈墨。
沈墨接過醫保卡遞給醫生,全程都是沈墨在和醫生交談,沒要謝茵說什麼,除了最後謝茵稱體重和簽字,她就沒操心過,像是個被家長帶來的小孩子。
可她後麵也有一個被家長帶來的小孩,家長一邊向醫生抱怨,一邊罵小孩,把小孩給罵哭了。
她和沈墨,在這裡好像有點格格不入。
“走吧,我們去繳費。”沈墨完全沒注意到謝茵在想什麼,拿上醫保卡,牽著謝茵的手去繳費。
繳費窗口人不多,兩人過去時前麵那個女孩已經繳好費用準備去打針了。
但隻有女孩,那個男人不在她身邊了,謝茵不知道兩人是不是鬨掰了。
沈墨繳完費用,拿上繳費單照舊牽著她往回走,好像生怕謝茵會在醫院迷路。
謝茵踮起腳尖看了眼,“多少錢啊?”
沈墨拿給她看,“蛋白是按照體重打的,你太輕了,不貴。”
謝茵身高一米六五,體重才剛過九十,要不然沈墨也不會把增重加進她的計劃裡,太瘦對身體不好。
狂犬疫苗是打一針交一針的錢,所以加上蛋白也就一千出頭。
謝茵撇了撇嘴,“我瘦還不好啊,給你省錢了。”
一斤肉十塊錢呢。
沈墨睇了她一眼,用手指點了下她的眉心,“我用不著你給我省錢,多吃點。”
謝茵腦袋往後仰了下,微微抿唇,“知道了。”
把繳費單交給醫生,護士先帶謝茵去衝洗傷口,用肥皂水衝洗了十五分鐘後,上了點碘伏消毒,才準備打免疫球蛋白。
衝洗的時候倒不疼,因為傷口也不算重,可打免疫球蛋白時,換了個醫生來,醫生事先提醒,“蛋白是浸潤注射,分兩針打,一針打在傷口處,一針打在左臂,打手上這針挺疼,做好準備。”
醫生又看向沈墨,“你是她男朋友嗎?幫忙摁住她的手。”
“我是她丈夫。”沈墨坐在謝茵身邊,伸手環著她的後背,繞過來握住她的手腕。
“很疼嗎?”謝茵一下子就打了退堂鼓,她都不知道浸潤注射是什麼意思。
沈墨溫聲安撫,“沒事,疼一陣就好,彆看針頭,靠在我懷裡。”
沈墨知道浸潤注射是什麼意思,可不敢和謝茵說,生怕她還沒打針就哭起來。
謝茵一隻手被沈墨攥著不能動,另一隻手拽著沈墨的衣袖,心跳如雷,已經開始害怕了
她偏過腦袋,眼睛看著沈墨的喉結,纖長的眼睫眨呀眨,不安都要從臉上溢出來了。
當針紮進去時,不算疼,謝茵心想好像也沒有那麼疼,可是下一秒,謝茵就感覺到針頭好像在她的肉裡打轉,疼的她倒抽一口涼氣,眼淚霎時盈滿了眼眶。
“好疼啊……”謝茵疼的下意識想把手收回來,好在沈墨強行控製住了。
“乖,忍一忍。”沈墨劍眉緊蹙,一隻手捂著她的腦袋摁在他胸前,用下巴安撫似的蹭了蹭她。
他也不忍心看,卻不得不看著針頭在她的手指皮膚裡轉動,這裡注射一點,那裡注射一點,浸潤注射簡單點來說就是在傷口四周注射藥水,讓藥水充分包裹住傷口,使藥水儘快生效,怎麼可能不疼。
謝茵本來就是個嬌氣的小姑娘。
“沈墨,好疼啊,我好疼。”謝茵嗓音是啞的,疼的身上都在發抖,眼淚嘩啦啦往下掉,“嗚嗚嗚我不打了,我不想打了。”
謝茵從小身體不好,也沒少打針,可是她從來沒有打過像這一針這麼疼的藥水,疼的她要暈厥過去了,恨不得剁掉這隻手,她現在覺得就算得狂犬病都比打蛋白要好。
嗚嗚嗚她再也不敢喂流浪貓了。
“快打完了,疼就咬我的肩膀。”沈墨感受著胸口從衣服外滲透進來的謝茵溫熱的眼淚,燙的他的心也跟著揪緊。
打這個針確實是受罪了。
謝茵靠在他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整個手都感覺麻掉沒有知覺了,連醫生什麼時候把針頭抽出去的都不知道。
醫生對這樣的情況見怪不怪,十個打蛋白的,八個都得哭,不過語氣還是溫柔了許多,“把左臂的袖子擼上去,這一針沒這麼疼了。”
謝茵今天穿的寬鬆T恤,沈墨挽起袖子也方便,露出她皮膚光潔的左臂,一隻手還攥著她的手腕,怕她亂動,弄歪了針頭更麻煩。
謝茵靠在沈墨懷裡,雖然沒再哭了,可扁著小嘴,眼睫上掛滿了淚珠,眼尾那顆殷紅小淚痣讓她愈發顯得楚楚可憐。
手臂上這一針就是注射,確實沒浸潤注射疼,也可能是因為謝茵經曆了更疼的,對於手臂上的反應就不大了,隻是抿了抿唇角。
醫生注射完起身,“好了,休息五分鐘,再打一針狂犬疫苗,注射在右臂。”
沈墨用棉簽摁了一會她左臂的傷口,見不出血了,才把棉簽扔進垃圾桶,把她的袖子放下來,輕聲哄著,“好了好了,不疼了。”
謝茵癟著嘴吸了吸鼻子,她用右手揉了下眼睛,才可憐兮兮的回過頭,看見大拇指上鼓了個包,眼淚又啪嗒啪嗒往下掉,“手腫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