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定睛一看, 唇畔揚起笑容,“恭喜。”
還真是入圍了新人組決賽,這是她第一次參加攝影比賽, 對於謝茵來說,能進決賽就是莫大的喜悅, 不過沈墨早知道她可以。
這一回,他應當不用偷偷摸摸,能光明正大的坐在台下了吧?
謝茵捧著手機,還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居然進決賽了, 我進決賽了誒, 這也太幸運了!”
謝茵隻當攝影是業餘愛好,從沒覺得自己有多厲害,也沒想過要和那些專業攝影的去搶一個賽道,可現如今, 她好像搶了,或許還搶贏了不少人。
這是全國性質的比賽,參加的大學生肯定數不勝數, 能入圍決賽就是對自己能力的肯定,謝茵怎麼能不高興呢。
沈墨看留觀室還有彆人, 拉著謝茵的手讓她坐下來,“先彆激動。”
謝茵坐下來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好像聲音有點大, 有些羞恥的將臉埋進了沈墨的手臂中, 小聲埋怨道:“你怎麼也不拉著我點, 好丟人。”
剛才那副激動勁,全落在彆人眼中了,好尷尬,
沈墨嘴角微挑,摸了摸謝茵的腦袋,“不丟人,喜悅的時候不用壓抑,彆人隻會為你高興。”
謝茵話是這樣說,可嘴角的笑意還是沒有下去,她真的很開心。
沈墨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對攝影的喜好,也許遠比她自己想象的要深得多。
“要不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鄔先生?”沈墨提醒道。
謝茵點了點頭,“對,我要告訴鄔老師。”
可找到了鄔正林的微信,臨要發消息時,謝茵又仰頭看沈墨,“我這樣會不會不好?鄔老師說會作為特邀嘉賓出席,我這樣,算不算事先聯係評委啊?”
沈墨抬手捋了下謝茵因為過於激動弄亂的鬢間碎發,“不算,你隻是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讓你去參賽的老師,相信鄔先生會公正的評判。”
如果這也要避嫌的話,那以謝家的人脈,謝茵什麼比賽都不用參加了,或多或少,謝家認識的人,足以包囊任何領域,即便不認識,也能通過彆人認識,朋友的朋友不就是朋友。
謝茵抿唇,點了點頭,“好吧,我告訴他。”
謝茵也確實很想告訴鄔老師,因為是鄔老師讓她去參賽的,如果不是鄔老師,她不可能去參賽,更彆說進決賽。
鄔正林過了幾分鐘才回,【恭喜,小謝,期待你在決賽上的表現。】
很中規中矩的一段話,並沒有表現的過分親昵,也沒有提到比賽的事,鄔正林年紀比謝茵長,做事謹慎一點,也是不想影響謝茵後麵決賽的成績。
不過這麼一句話已經讓謝茵很高興了,她信心大增,一定要好好準備,不求得金獎,起碼得給鄔老師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吧?
謝茵仔細瀏覽了大賽組委會發來的短信,“短信中說要準備五分鐘的演講,還可以準備PPT,不過我就一張照片,好像也沒有必要做PPT。”
“怎麼會沒有?”沈墨並不讚同,“你可以把福福的照片做成PPT,告訴彆人,現在福福過的很好。”
謝茵詫異的抬頭看他,擰起了秀眉,“這樣是不是有炒作的嫌疑?”
沈墨刮了刮她的鼻尖,“茵茵,你參加的是比賽,有比賽就有競爭,你得想辦法贏,利用你能利用的,而不是去走個過場,這樣做的確有炒作的嫌疑,可以博得一些人的好感,可你確實做了這件事不是嗎?”
“福福受傷這麼久,隻有你對它伸出援手,好處是切實落在福福身上的,那又怎麼能叫炒作呢?如果你拍了幾張照片,說將福福照顧的很好,實則福福早就不知道去哪了,甚至已經去世了,這才是惡意炒作,不值得提倡。”
謝茵好像有些懂了,看著沈墨嘖嘖讚歎,“不愧是老狐狸,精於算計啊!”
這份心機,謝茵覺得她再過十年也追不上。
沈墨一臉淡然的挑了挑眉梢,“有人的地方就有算計,你怎麼知道彆人就沒有呢?比賽也看人心偏向,要不然他們為什麼要讓你們上台演講,照片已經在那了,技巧如何誰看不出來,他們更想看的是照片背後的故事,故事能賦予照片更多的情感,你隻是如實說出這個故事,不是擺拍,就不用畏懼炒作的嫌疑。”
商場上,手段這東西遠比真誠好用,沈墨從不把主動權交給彆人,等著彆人落下鍘刀,想要贏,必要時就得不擇手段。
不過沈墨不會教謝茵去弄虛作假,可她確實做了這樣的好事,為什麼不能得到誇獎呢?
善良在當代這個社會,本來就是奢侈品,茵茵值得這些誇讚之語。
謝茵覺得沈墨說的挺有道理,“那我聽你的。”
“細想一下,這樣也挺好,人情冷暖,有人做“冷”,我和老奶奶做“暖”,二比一,說明這個世界上還是“暖”的比較多,很正麵嘛。”
沈墨勾了勾嘴角,沒說什麼,茵茵到底還小,要他來說,冷遠比暖要多,不過不急於打擊她,她還在學校這個象牙塔裡,以後離開學校遲早會明白。
不過沈墨倒是希望她這輩子都彆明白,這不是什麼好事。
從防疫站出來,謝茵抬了抬胳膊,“好奇怪,今天這針一點也不疼。”
“最後一針影響不大,”沈墨看向對麵的奶茶店,很自覺的問,“還是喝芋泥牛奶嗎?”
謝茵笑嘻嘻的看著沈墨,“可不可以換一個,我都喝膩了。”
沈墨頷首,“可以,但還是不能含茶,最起碼今天要忍過去。”
謝茵立馬沮喪起來,“好吧,那你看著買。”
沈墨去買奶茶,謝茵拿出手機玩,可玩了沒一會,她就把手機收起來了,仰頭看了看天,她現在對自己的脖子還是比較關心的,雖然早就不酸了,還是記得要少低頭,多抬頭。
抬起頭,謝茵才發覺,不知不覺已是暮秋,道路兩旁的銀杏樹葉已變得金黃,風一吹就簌簌往下落,連風也夾雜著傷感的氣息
謝茵攏緊了外套,時間過的好快,西城的冬天又要到了。
她不是很喜歡冬天,因為要穿厚厚的衣服,裹成一隻小熊,可又喜歡玩雪,下雪的時候銀裝素裹很美,看來無論哪個季節,都有好有壞。
而且冬天有寒假啊,一個月的假期,多爽!
謝茵亂七八糟的想著,視線裡出現了一個小黃鴨的氣球,防疫站也打小朋友的疫苗,所以很多賣氣球,賣玩具的攤子,小朋友嘛,打了針疼的哇哇叫,為了轉移小朋友的視線,很多家長會給小朋友買個氣球,她記得小時候媽媽也給她買過。
那個小黃鴨的氣球越靠越近,謝茵仰著頭,都能看見氣球邊緣的紋理,忽然,小黃鴨在她麵前停住了。
謝茵下意識往旁邊挪,以為擋著彆人的路了。
沈墨低笑一聲,“你這是做什麼?”
讓她多抬頭,還真是聽話,老遠看著她仰頭,也不覺得脖子酸。
謝茵聽見沈墨的聲音放下仰著的脖子,就看見沈墨一手拿著奶茶,一手攥著氣球的那根線,“你怎麼買氣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