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接過的同時皺了皺眉,“你腿怎麼了?”
她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雖然極力在隱藏,沈墨還是看出來了。
“沒、沒有啊。”謝茵下意識往後縮了下那隻被撞傷的腿。
沈墨喝了口水,放下水杯,將她抱起放到床上,“還說沒有,弄到哪了?”
“我沒事。”謝茵想攔,不想讓他看見心疼。
可她哪攔得住沈墨啊,沈墨挽起她的褲腿,看著她膝蓋青紅一片,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明顯,臉色沉了下去,“怎麼弄的?”
謝茵咬了咬唇,“剛才撞床尾了,沒事的,明天我用藥油擦一下就好了。”
沈墨看了眼床尾的方向,又瞧見落地窗那的窗簾被拉開一些,腦海中幾乎可以想象到她剛才看見便簽是如何急切的去確認他還在不在樓下,才會在慌亂中撞傷膝蓋。
頓時心口又泛起了一陣陣心疼,是他讓茵茵受傷了。
“下次彆跑,萬一踩空樓梯摔了怎麼辦?我說了會等你就會一直等你。”沈墨吹了吹謝茵的膝蓋,想減輕她的疼痛。
謝茵垂眸看著他英俊的眉眼,“這麼晚了,我怕你走了。”
哪有人會等人到淩晨三四點的,還是大冬天,這麼冷的天氣,謝茵在外麵待十分鐘都受不了,可他卻等了一整晚,謝茵心裡軟成了水。
“我不會走,下次彆這麼冒失,這麼大一塊青,得多久才能好,”沈墨實在看不得她受傷,“藥油在哪,我給你擦擦。”
可謝茵卻搖頭,“不要,你快上來睡覺,很快就天亮,你就要去機場了。”
都快五點了,他八點的飛機,七點前就得走,睡也睡不了多久。
“沒事,我在飛機上睡也一樣。”沈墨本就沒打算睡了,兩人這麼久沒見,有無數的話想說,滿身的疲憊也在看見她時消失的一乾二淨。
可哪怕沈墨這樣說,謝茵也不告訴他藥油在哪,“我也不知道在哪裡,等天亮了問我媽媽才知道,你快點上來,我有點冷了。”
謝茵一說冷了,沈墨自然就得妥協,把她的褲腿放下。
謝茵的床沒有婚房主臥的床大,被子剛好能蓋住兩人,這也讓他們靠的更近。
“你還睡嗎?”沈墨沒關小夜燈,從身後抱著謝茵。
“我睡醒了,陪你睡。”謝茵覺得這樣不好,又轉了個身,麵對著沈墨,“你把燈關了,睡一會,等到六點多我喊你。”
“不睡了,抱抱你。”沈墨摟緊了她,卻小心的避開了謝茵受傷的膝蓋,“我們說說話,這幾天,我和福福都很想你,福福一直蹲在門口,等你回家。”
“我也很想福福,我一直在看手機裡福福的照片和視頻,”謝茵頓了頓,說道:“但我更想你,我怕你生氣了,真的答應離婚,其實我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
沈墨的手揉著謝茵後背的長發,“我明白你是在氣頭上,我沒生氣,元宵節那天的湯圓吃了嗎?”
謝茵點頭,“吃了,很好吃,我站在窗戶前,想看你,可你不在。”
沈墨心有餘悸的笑了笑,“我本來想看看你,又沒勇氣,怕你要和我商量離婚的事。”
謝茵嘟了嘟唇,“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沒事,哪對夫妻沒吵過幾次架,沒鬨過幾次離婚,過去了,咱們就不提了,”沈墨回想了下這幾天的事情,問她,“你在網上看見我的緋聞了嗎?”
“嗯,我給你發消息,你沒有回我,然後我又看見你的緋聞,我吃醋,所以我就把你拉黑了。”經曆過分彆後,好像也顧不上害羞了,什麼話都敢說了,要是從前,謝茵肯定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吃醋的。
沈墨聞言輕笑了聲,“傻瓜,怎麼連這種醋也吃,我不認識她,就集團旗下一個代言人,我出酒店的時候差一點摔我身上,好在我敏捷,避開了,摔成章身上了,次日就買了通稿,應該是故意擺拍的,公關部經理也是個廢物,不知道早點撤掉,讓你難受了。”
“我剛才把你從黑名單放出來了,是我太衝動了。”謝茵知道沈墨根本就不會去做那樣的事,隻是遲遲沒有等到他的回複,心裡太難受了而已,但對沈墨的人品,她沒有懷疑過。
沈墨和她額頭相抵,“是我讓你等太久了,以後不會了。”
她那麼早就發了消息,主動示弱妥協,卻一直沒有得到回複,還看著他的緋聞掛在熱搜上,沈墨都能想象到又讓她掉了多少眼淚。
這得喝多少湯才能補回來。
謝茵:“我以後也不會那麼衝動。”
“嗯,”沈墨握住她的手,“茵茵,我不敢保證我們以後不會再吵架,不會再有誤會,畢竟人生那麼長,唇齒也有磕磕碰碰的時候,但我希望,無論什麼時候,你給我一個機會解釋,我不會無故不回你的消息,如果我解釋的讓你不滿意了,你再生氣拉黑我。”
沈墨這話說的坦誠,讓謝茵心裡頭酸酸脹脹,湊近了他一點,“好,我答應你。”
“茵寶真乖。”沈墨親了親她的鼻尖。
小夜燈散發著昏黃的光芒,把屋內這一小片天地照亮,有情人斷斷續續的訴說著衷腸,離彆時的想念,再見時的愛意,此刻都可儘情傾訴。
一場風波,讓兩人的心靠的更近,也讓情意更濃。
六點多,天還不算亮,謝茵去給沈墨找衣服,不知道謝沉昨晚有沒有在家睡。
才走出房間門沒幾步,謝茵就看見了藍惠,她彎了彎唇,“媽媽。”
“誒,這麼早就醒了?”藍惠看著謝茵臉上的笑容吃了一驚,想起剛才看見的院子外的車,隱約有個猜測,“小墨來了嗎?”
謝茵點了點頭,“嗯,我們說開了,隻是誤會,對不起,讓您和爸爸擔心了。”
謝茵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這幾天讓爸媽他們憂心了。
藍惠心裡的那口氣徹底的鬆了下去,“說開了就好,說開了就好啊,不用說對不起,你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不操心誰操心,和好就沒事了,現在小墨還在睡覺嗎?”
謝茵:“沒,他公司有事,待會要飛意大利,我想去哥哥房間門給他找一套乾淨的衣服,我哥在家嗎?”
“你哥昨晚沒回來吧,我去給你找。”藍惠扭身去了謝沉的房間門,謝沉果然不在家,衣帽間門裡的衣服多的是,謝沉和沈墨的身形差不多,藍惠找了套標簽都沒剪的給謝茵,“換好衣服就下來吃早飯,我去讓阿姨煮點蝦肉餛飩,這個很快就好。”
“好的,”謝茵接過衣服停了會,對藍惠說,“謝謝媽媽。”
她和沈墨吵架,爸爸媽媽被牽連的也跟著消瘦了。
藍惠拍了拍謝茵的胳膊,笑道:“不用謝,快去吧,彆耽誤了時間門。”
謝茵回了屋,藍惠舒了口氣,幸好啊,幸好是誤會,要不然真離婚,藍惠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茵茵,看昨天茵茵那樣子,是愛慘了沈墨,這兩個孩子啊,隻希望彆再鬨出這些事了。
藍惠趕忙去找謝重,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還得給謝沉發消息,大家夥都牽掛著茵茵呢。
沈墨換上衣服,和謝茵一起下樓,看著藍惠和謝重,鄭重的對二老鞠了一躬,“爸媽,我沒照顧好茵茵,讓你們操心了。”
藍惠連忙扶了他一把,“用不著這樣,小兩口哪有不吵架的啊,吵過了和好了就行,以後吸取教訓,都互相諒解。”
謝重昨天看著謝茵哭的那麼難受,又沒打通沈墨電話時,謝重對沈墨是有一瞬間門的埋怨,怪他沒好好珍惜自個閨女,可既然是誤會,倒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沈墨和謝茵都點頭應下,沈墨還記得謝茵膝蓋磕傷的事,問藍惠要藥油。
可謝茵看時間門不早了,催促沈墨先吃飯,“我待會送你去機場,等我回來再擦藥油。”
藍惠掀起謝茵褲腿看了眼,抽了口氣,過了幾個小時,謝茵膝蓋上的傷變得更為猙獰可怖,看著都疼,“你這孩子,也太冒失了,小墨先吃飯吧,我去拿藥油給她揉揉。”
既然藍惠這樣說,沈墨也就沒堅持,隻要擦了藥油就好,誰給謝茵揉都是一樣的。
沈墨快速吃了早飯,從餐廳出來,藍惠還在給謝茵揉膝蓋,謝茵疼的齜牙咧嘴,“媽媽,您輕點,嘶……”
疼的謝茵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藍惠還在念叨,手下一點也沒留情,“輕點怎麼揉得散淤青,就要讓你疼了才長記性。”
謝茵不吭聲了,可能真的疼了才會長記性吧,現在她心裡全是記性。
藍惠怕耽誤了沈墨的航班,收起了藥油,“等你回來再給你揉揉,去吧。”
謝重喊了家裡的司機送兩人去機場,沈墨的行李已經讓成章幫忙準備了,待會機場會合。
沈墨扶著謝茵,“要不你彆去了,膝蓋疼在家裡休息。”
謝茵搖頭,“我想去。”
兩人才相處了幾個小時又要分開,謝茵極其舍不得。
沈墨薄唇翕動,他當然也是舍不得,本來還想帶謝茵一起去意大利,隻是他這次去意大利會很忙,恐怕不能陪謝茵玩,她在酒店待著也無聊,而且現在膝蓋又傷了,還是算了。
沈墨就沒攔著她送機。
一路上,兩人的手都鬆開過,嘴巴也沒停過,好像有說不完的話,趕到機場時間門已經差不多了,成章手裡提著兩個行李箱在等候。
沈墨抱了抱謝茵,“好了,我進去了,你也回去吃早飯,回去後記得要注意膝蓋,這幾天少走動。”
“知道了,你注意安全,小心點。”謝茵眼巴巴的看著沈墨,眼睛都舍不得眨。
沈墨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回去吧,等我回來。”
謝茵點了點頭,依依不舍,“我等你。”
沈墨和成章去安檢了,謝茵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最後那一瞬間門,真的好想好想跑過去拉著沈墨的手和他說一起去意大利。
可是謝茵咬唇忍住了,沈墨是公事出差,她去了也隻能分他的神,沒必要,再說他很快就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