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茵神色懨懨,“那我不去了。”
她彎腰把臉壓在書本上,視線看著沈墨,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我好慘啊,連吃冰自由都沒有,你這個暴君!”
沈墨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吃冰自由不叫天天吃冰,你下周就要來例假了,從明天開始都不能吃冰了,冰水也不能喝。”
“啊?”謝茵傻眼了,“為什麼啊,我還沒有來例假啊,為什麼不能等來了再禁冰?”
沈墨:“臨時抱佛腳有用嗎?來例假前幾天也要少吃。”
“我不服,我上次和上上次來例假一點都不疼,我可以吃!”謝茵一掌拍在桌上,宛如垂死掙紮的鹹魚,抬起了腦袋。
“上個月和上上個月,你都沒有吃這麼多冰。”那時候天氣還不熱,謝茵對冰淇淋還沒有那麼熱衷,沈墨也不理解,她怎麼就那麼愛吃冰,如果不攔著,一天能炫好幾盒冰淇淋外加一整個冰西瓜。
謝茵努了努嘴,很是不滿,正準備裝可憐賣慘求得同情,可還沒來得及表現,沈墨的手機鈴聲響了,謝茵瞅了一眼,正好看見藍惠女士的名字在躍動。
她嘖了聲,立馬表態,“我不吃了,我聽你的。”
謝茵眼巴巴的望著沈墨,可千萬彆告狀啊,她可不想聽藍惠女士的嘮叨大法,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沈墨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接起了電話,藍惠女士打電話讓沈墨帶謝茵回家喝雞湯,即將二伏了,爺爺奶奶送了兩隻雞回來,燉了給謝茵補身體。
每年的三伏天,藍惠都要給謝茵燉雞湯補身體,還要加各種參類,特彆難喝,頭伏謝茵就喝了一整碗西洋參雞湯,嘴巴發苦。
沈墨答應了下來,這種應和著節氣補身體的法子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說明有一定的用處,嶽母惦記著,他也就不用操心。
電話的末尾,藍惠慣例叮囑讓謝茵少吃冰淇淋,知女莫若母,謝茵上個暑假在家躺了兩個月,怎麼都不肯出門,唯一幾次出門都是為了去外麵偷偷地吃冰淇淋,因為家裡的冰淇淋被藍惠看管起來了,少了一盒都知道,謝茵嘴饞,不得不去外麵吃。
掛了電話,沈墨攤了攤手表示無奈,“你看,嶽母吩咐的,我也不敢違拗。”
“哼,你好煩,不吃就不吃。”謝茵扭頭就走,不能吃冰淇淋,生活還有什麼盼頭啊!
謝茵還因為沈墨的“暴君”行徑和沈墨鬨了幾天小脾氣,結果例假一來,她就萎了,許久不至的痛經,又來了,疼的謝茵書都看不下去,抱著肚子在沙發上哼哼。
沈墨倒了熱水遞到嘴邊,“喝點緩解一下。”
謝茵坐了起來,連喝了好幾口,大夏天喝熱水真的太造孽了。
沈墨看她現在知道乖了,刮了刮她的鼻尖,“還吃冰嗎?”
謝茵不說話了,抿了抿嘴角,吃冰一時爽,痛經火葬場。
“做什麼都要適度,尤其是你這個小身板,練的還不夠,下個月冰淇淋和冰西瓜減半。”沈墨揉了揉謝茵的腦袋,看她疼的小臉發白,沈墨也很是心疼,而且還隻能乾著急,又不能替她分擔。
謝茵臉色蔫蔫的,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行吧。”
現在不行也得行了啊,痛經太難受了。
謝茵還不敢和藍惠女士說,要說了肯定挨罵。
因為痛經,謝茵蔫吧了好幾天,學習效率直線下降,例假一走,謝茵就重新拿起書本繼續學習。
“我周三要出差兩天,去虞城,你去嗎?”沈墨端了一小碟荔枝放在謝茵麵前,當然沒進冰箱,現在冰箱都被沈墨看管起來了。
謝茵在做一道選擇題,低著頭沒回話,沈墨給她剝了一顆荔枝喂到嘴邊。
謝茵嗷嗚一口含進嘴裡,才扔下筆,“太熱了,不想出門,說起虞城,我發現好久沒見司嶼哥了,他回虞城了嗎?”
司家大本營在虞城,但司嶼小時候在西城長大,所以和謝沉他們是好朋友,以前經常看見他和謝沉一起玩,最近看的少了。
“嗯,聽說已經住到彆人家裡去了。”沈墨笑了下,想起了謝沉那句話,現在還真就隻剩下謝沉單著了。
“啊?什麼意思?”謝茵咽下嘴裡的荔枝,眼巴巴盯著沈墨手裡那顆剝好的,晶瑩剔透的荔枝肉。
誰知沈墨想要自己吃,謝茵半道截胡,直接搶了塞嘴裡。
沈墨笑著搖頭,捏了捏她鼓鼓的腮幫子,“小懶蟲,吃個荔枝都不想剝,乾脆彆吃算了。”
謝茵理直氣壯,“鹹魚就是能少乾一點是一點,快剝,還有你剛才那句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下次見麵,你司嶼哥大概會帶個嫂子回來。”沈墨認命的給鹹魚小姐剝著荔枝。
“誰啊?虞城哪位名媛?”謝茵對虞城名媛不熟,但也認識幾個。
沈墨把剝好的荔枝肉遞到謝茵嘴邊,“你應該聽過,明棠。”
謝茵驚訝的看著沈墨,“可我聽說明棠被明家趕出來了啊。”
“所以他才有機會。”沈墨聳了聳肩。
謝茵豎起大拇指,“祝司嶼哥好運!”
真好啊,大家都有了心儀的對象。
哦不,她哥還單著。
看來她得催催藍惠女士,給謝沉安排上優質的相親了。
暑假對於謝茵來說是忙碌的,同時也收獲頗豐,上了一整個暑假的考研機構輔導班,謝茵終於不再考七十多了,最近一次考了106,距離考研還有幾個月,還可以繼續提升。
她要儘可能考到更高的分數,聽說初試考的好,複試會很輕鬆,謝茵得加油啊!
九月份,又是一年開學季,西城大學校門口新生和家長絡繹不絕。
晚飯後,謝茵提議去西城大學散步,兩人坐車到校門口,手牽手漫步校園。
謝茵想起了去年這個時候,被沈墨當場抓到她被人表白,校長還在旁邊“拱火”,校長得知兩人關係,還笑著提起了這件事,讓沈墨彆介意。
當時的情況,沈墨自然沒什麼好介意的。
“一晃眼,一年了,過去的一年,我收獲了好多啊。”謝茵由衷的覺得活了二十一歲,可在二十歲那一年收獲了最多,忙碌且充實,喜怒哀樂,全部嘗遍了,還收獲了沈墨這個十佳老公。
沈墨緊緊地牽著她的手,“新的一年,會收獲更多。”
他又何嘗不是呢,過去的一年,對於兩人來說都人生的巨大轉折點。
“好,還要你陪著我。”謝茵莞爾。
“當然,攆都攆不走。”沈墨笑著和她對視。
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見了堅定。
大四的課程很少,學校像是特意留出時間讓學生們準備考公考研考編或者找工作等等,每天的圖書館自習室都是爆滿。
由於很難搶得到位置,考研期間又得充足睡眠,要不然學成一團漿糊,謝茵她們一個寢室的,乾脆一起到謝茵的公寓學習,但不住在那,就是白天學習的場地。
如果是一個人或許會偷懶,但四個人互相監督,效率也還不錯,而且比圖書館還要安靜,沒有人打擾。
並且沈墨還安排了一個煮飯的阿姨,負責她們的中餐和晚餐,不用出去吃或者點外賣。
宋薇她們自然是覺得這樣不好,太占謝茵的便宜了,可要給夥食費謝茵又不肯收,她們就給謝茵買了點禮物充當夥食費。
謝茵和沈墨都不在意這些,並不是說不缺錢,謝茵即便有錢也不會做冤大頭,她願意這樣做是因為她們值得,日久見人心,相處的舒服,謝茵才會願意相處下去。
而且這件事對謝茵來說也有好處,有她們陪著,一起學習,謝茵更有動力,畢竟白天沈墨要上班,不能一直陪著她,她的自覺性又差,大家一起學習進步才快。
進入十一月,大家明顯變得緊張起來,謝茵也終於體會到了沈墨說的很多考研人就敗在最後一步,已經有同班同學表示放棄考研,準備直接畢業工作了。
這期間,謝茵,宋薇,紀靜雲,封欣欣,每個人都有壓力大到崩潰的時候,都哭過數次,可哭過之後,還是要擦乾眼淚,繼續複習,不能鬆懈。
謝茵倒是很少在她們麵前哭,可在沈墨麵前哭了好幾次,沈墨有次哄她哄到淩晨三點,第二天一早又要起床給她做早餐安慰她。
可以說,在考研這條布滿荊棘的路上,沈墨除了不能替她親自上陣,全部都替她分擔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及其心情,無微不至,做到了當初勸謝茵考研時承諾的話。
就這麼一日複一日的堅持,終於迎來了考研日,那兩天也是平安夜和聖誕節。
考試之前謝茵很緊張,但真到了那一天,一早起來,謝茵居然很平靜,有一種一切都要結束了的感覺。
沈墨沒有表現出激動的神色,也沒有對謝茵說加油鼓勵的話,和每天送謝茵去公寓學習一樣開車送謝茵去學校考試,隻是下車後抱了抱謝茵,“我在這裡等你。”
謝茵莞爾揚眉,朝氣蓬勃,“好。”
考試的時間過的太快,兩天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寫完最後一張卷子,合上筆蓋時,謝茵無聲舒了口氣,有種塵埃落定之感。
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