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靖雯在東西被搶後,在原地魂不守舍地待了一會兒,等不到林織回來,她有些恍惚地回了學校。
今天是周日,三個室友都沒回宿舍,所以宿舍門被人推開時她沒有多想,直到她看見陌生女人的臉。
“聶靖雯同學嗎,我們有些事情要問你,麻煩和我們走一趟。”
女人出示了自己的證件,聶靖雯有些發懵,穿好衣服鞋子跟著她走了出去。
進入到警局審訊室後,聶靖雯的
緊張根本無法遮掩,話語有些顛三倒四磕磕巴巴地把事情交待了。
“我不知道那盒子裡有什麼,老師讓我在今天把那個盒子拿走,然後寄到一個地方去,他讓我千萬不要打開看,我就沒有打開,那盒子很輕,好像沒裝什麼似的。”
“寄去的地址我手機裡有,老師在辭職前和我說他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不需要多問,隻要按照他說的做就可以了,他說等他做完那件事就帶我出國,帶我過很好的生活。”
“他和我說如果東西被拿走了也沒關係,有人來問我我隻要說實話就好了。”
審訊室外,BV國內負責人麵無表情地盯著裡麵的女孩,冷冷道:“我還以為他和纏著我們的蟲子是一夥的,看來他的雇主另有其人。”
貨物到韋錦榮手上的時候,盯著的除了BV公司的人以外,還有打貨物主意的其他人,BV公司以為這是韋錦榮勾結其他人背叛了公司,現在看來情況不是一般的亂。
林織並沒有接話,聶靖雯的天真這裡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無論韋錦榮有沒有成功跑掉,他都不可能回來接聶靖雯,他隻是把聶靖雯當成早就安排好的棋子,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那個盒子裡麵多半什麼都沒有,搶走盒子的人發現自己被戲耍了,一定會回來逼問聶靖雯。
哪怕是被他們這邊的人發現,聶靖雯也免不了現在這種被審訊看管的結果。
審訊的警察對聶靖雯透露了真相,告訴她韋錦榮竊走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正在被通緝,而且有其他壞人也盯上了那個東西,他們之後可能會找她麻煩。
聶靖雯顯然受到了衝擊,陷入了一片混亂中,喃喃著‘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情緒有些失控。
在愛情與國家麵前,聶靖雯自然更相信讓她信任的後者,在緩了好一會兒後,她才把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她在一年前補課的時候和韋錦榮認識,對韋錦榮有好感,正好韋錦榮對她的態度也有些曖昧。
“老師不願意和我戀愛,他說他不喜歡那種關係,他對我很好,給我很多錢花,我有時候覺得我就是他花錢包養的情人,但更多的時候我告訴自己他喜歡我隻是不喜歡被人束縛而已。”
“他很忙,我們並不總是見麵,這次他說了隻要他做完那件事,就會和我在一起,他還讓我不必擔心,不管誰來打聽他說他失蹤了出事了都不用相信。”
“他讓我照常選一個老師上課,所以我沒有退錢,而是把他的課程轉成了另一個老師的課程,在今天也就是最後一次上課的時候,拿走他放在一個儲物櫃裡的盒子,寄到一個地方去。”
“他辭職之後我們就再也沒聯係過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警察叔叔我真的不知道他是這種人要做這種事,我真的不知道。”
聶靖雯都要哭了,她忽然想到什麼立刻說:“你們可以去問問一個男人,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他說他是老師的男友,今天來找過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但他好像知道老師要做什麼事,還去追了那個搶走盒子的人,你們可以去調查他。”
警察利用話術抓住一些點反複詢問確認聶靖雯話語的真偽,至於聶靖雯提供的地址,早就有人去了。
聶靖雯被帶出審訊室時,看見外邊的林織,瞪大了眼睛說:“就是他!”
然而看見周圍人並無反應時,即使再遲鈍的人也明白了情況。
作為被卷進來的普通人,聶靖雯神色苦悶。
這些人說的話,到底哪句才是真的。
林織開口問:“你給韋錦榮買過蘋果嗎?”
聶靖雯搖頭說:“老師不怎麼吃蘋果,
我也沒給他買過。”
林織沒有再問,他不是很在意那幅畫的去向,不過他有些在意韋錦榮到底死沒死。
這決定了他現在是要走寡嫂的路線,還是絕望主婦的路線。
天色漸晚,街邊路燈亮起。
景潯看著時間,頻頻望向大門的方向。
約莫九點,才響起了門鈴聲。
景潯腳步略急地走到了門口,又放緩了下來,打開了門。
在外一天的青年神色有些疲倦,對著他輕聲打招呼。
景潯低聲詢問:“有消息了嗎?”
林織搖了搖頭,顯然情緒十分低落。
“我想先借用一下浴室洗個澡。”
景潯點頭道:“在我房間裡。”
客廳的盥洗室隻是公衛,裡麵並沒有浴室設施。
“謝謝,麻煩了,今天恐怕又要打擾你一晚,明天我會搬走的。”
“沒事,我可以幫你收拾客房。”
在排斥與接納之間,景潯選擇了後者。
對於景潯而言,畫畫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他不會看著有可能幫助他畫出完美畫作的任何東西離開。
看到林織臉上的驚詫,景潯有些生硬地解釋:“畢竟是我哥哥的事情,我會幫著一起打聽。”
“那就打擾了,我儘量不影響到你,我知道藝術家創作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你可以忽視我。”
哥哥的戀人禮貌的過分,儘管是情有可原的借住,但他的神色依舊有些歉然。
他哪裡知道,當他踏入這間彆墅起,內裡每一個運作的攝像頭,都為了窺探他而存在。
景潯沒有答話,看著青年拿著衣物去往了臥室。
在他經過他身邊的那一刻,景潯嗅聞到了一股極為淺淡的血腥味。
曾經長期浸泡在這種氣味中,他對這種味道格外敏感。
因此當林織走入他的房間後,他立刻看向了監控畫麵。
不過他後知後覺想起來,他沒有在浴室裡裝東西。
在猶豫要不要裝的時候,畫麵裡的青年在浴室外便解開了大衣,停在了房間的穿衣鏡前。
黑色毛衣被褪下,白皙脊背上,豎線般的血痕格外顯眼。
青年美麗的麵龐沒有了在小叔麵前的柔軟疲倦,微微蹙眉,似乎在煩擾這種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