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靜謐的氛圍,景潯盯著看了一會兒,視線又回到了沒畫完的畫上。
他忽然有了個想法,並且躍躍欲試。
他快速地下樓,從放置著雜物的抽屜裡拿出打火機,口袋裡是剛剛從二樓拿下來的盒子。
他沒有再返回二樓,那裡掛著展品,布置了恒溫係統和煙霧報警器。
浴室門被反鎖,內裡還有些潮濕。
盒子裡的是被抽過的半根香煙,被人用布包好妥善地存放。
景潯用小刀仔細地切掉了無法再被點燃的部分,動作有些生疏地學著林織的樣子夾在指間。
嗆人的感覺讓景潯狼狽地咳嗽出聲,有些不適應地喘著氣。
他輕輕咬著香煙的濾嘴,望著鏡子裡狼狽的自己。
這種滋味並不好,林織在做的時候想著什麼。浴室的鏡子裡下淌濕冷的水汽,模糊他的麵龐。
臥室外的敲門聲讓景潯回過神,他有些手忙腳亂地撚滅了快要燒沒的煙,將它卷好又放回盒子裡,打開了臥室的門。
“我來還藥酒。”
林織將手裡的小瓶子遞還,在看見景潯在極短時間內出現的怔愣時,便知道他忘了這件事。
這也就意味著他忘記了他讓他親眼看見的東西,真是有些可惜。
本來他刻意擦拭了房間裡的東西,就是想增加景潯的焦慮感,沒想到他居然忘了。
01告訴他景潯的坐標變動的有些頻繁,這在其他人身上很普遍的事情,在景潯身上便有些不對勁。
“先前你幫我揉完忘記把它帶走了,真是麻煩你了。”
林織看著景潯接過藥酒,輕輕說了這句話。
遺忘真是一件麻煩的事,不過誰說不能就此利用,正好一件事還能玩兩個花樣。
如果景潯回看監控記錄發現了他在騙他,那不是更好。
林織心裡彎唇,麵上卻是不顯。
景潯捏著藥酒瓶子的手一緊,大腦空白了一瞬。
他幫林織揉了藥酒?
哪裡?腳踝?還是其他地方?
景潯心裡氣悶,他不記得了。
剛剛的他到底在煩擾什麼,他到底沒能畫出什麼,他做了什麼?
景潯急促地在心裡逼問自己,卻得不到任何答案。
在林織麵前,他隻能略微僵硬地點頭。
“你在抽煙?”
林織嗅聞到了景潯身上繚繞的煙味,麵上流露些不讚同的神色。
他看著景潯有些發紅的眼眶,寬慰道:“就算再著急也不要太焦慮,抽太多對身體不好,明天去他住的地方看看,他可能不會主動聯係我們了,也許再見麵是很不好的情況,但是至少知道他不是沒有理由的失蹤。”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明明我比你大幾歲,叔叔阿姨不在應該是我主要處理這件事,但是……我身份不夠,怎麼樣都好像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林織的麵上有幾分苦澀,說到最後一句時聲音很低。
景潯知道他誤解了,可是他好像又沒法解釋。
他總不能說他不是因為哥哥出事才這樣,而是為了品嘗他抽過的煙?
怎麼想都覺得他這麼說了之後,林織會立刻跑掉。
景潯聲音低啞道:“你可以處理,至少可以代替我處理,就算是我媽來了,也不能說什麼。”
青年微微抬頭,對著他笑道:“謝謝,這算是承認我的身份了嗎,那看來我要好好履行責任好好照顧你了,雖然還不能說是親人,但是很高興你的認可。”
這是含糊曖昧的言辭,代替處理,到底是身為大嫂,還是其他身份。
林織的眼眸微彎時帶著純粹的溫柔,讓人不自覺沉浸。
即使知道這是他偽裝的假象,也忍不住深陷。
他越是這樣,藏於麵具底下的本質就越迷人。
林織:“那明天見了,晚安。”
景潯看著林織返回房間,手裡握著藥酒的瓶子,心跳有些快地去往二樓。
他居然忘記了這麼重要的東西,他立刻將記錄回調,大部分模糊不清的鏡頭讓他十分焦急。
時間固定在一個區間,景潯舍不得快進,看著過去發生的事情。
他看見了自己找出藥酒遞給林織,看見了他將被子抱去林織的房間後便離開了。
他離開了?
景潯耐著性子向後看,依舊沒看見自己返回林織的房間。
一股涼意猛地順著脊背上爬,心跳無可抑製的加快,讓他興奮又驚懼。
景潯又一次倒回去看記錄,想著林織剛剛給他遞瓶子的模樣。
——先前你幫我揉完忘記把它帶走了,真是麻煩你了。
青年的眼眸專注又溫柔,唇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