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久了,仿佛會墜入其中,再難逃脫。
“當你感覺快要控製不住傷害我的時候,那就……”
林織同景潯耳語,放出最後一把火。
讓人陷入最深的崩壞與癲狂,用愛欲致人死地。
本就混亂的思緒直接被戀人拉扯踩碎,被蠱惑到極致。
景潯似乎成為了被蛛網困住的蟲,成為被進食的獵物,又似乎成為了掌控者,握著花足以將他撕爛,讓他破敗凋零。
不正常也沒關係,不偽裝也沒關係。
林織並不是被溫柔地抱起,景潯輕鬆地把他扛在了身上,朝著雜物間走去。
通往地下室的路幽暗,擠壓感催促著人逃離。
空氣中充斥著乾涸的血液氣味和粉塵的氣息,昏黃的燈光偶爾閃爍,粗糙的水泥牆壁摩擦著背部,紐扣崩落。
景潯的手心滾燙,熱度隔著皮膚表層似乎燙到了內臟。
所有的陰暗汙濁傾瀉,病態的癡迷與執著,不安與恐懼,糅合以欲作為載體。過往的記憶又乾擾地浮現,這一次景潯不再竭力忽視,他清晰地感受著曾經,也感受著林織的呼吸。
青年身上散發著的甜香衝刷洗禮著嗅覺,閉上眼便可讓人陷入甜蜜夢境。
高溫致使人身上溢出汗珠,在晦暗光線下流淌交融。
林織抓著景潯的衣服,指尖用力到失去血色。
失控狀態下少的可憐的溫情,更多的是破壞占有的渴求,灰藍色的眼眸布滿沉鬱的狂熱。
林織的縱容和引誘,讓人分不清這到底是救贖,還是要將人徹底地摧垮。
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林織,想要永遠不分開。
扭曲的肢體與溫熱的鮮血占據感官,景潯扼住了林織的喉嚨,將他抵在牆麵上,眼前似乎出現了青年垂著腦袋失去生息的模樣。
死亡似乎將藝術推向了極致的高峰,以及生理上的絕對愉悅。
隨著快意一並到來的是心臟劇烈的痙攣感,景潯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汗水從睫毛進入眼睛,帶來輕微的刺痛感。
林織眼眸失神,景潯並沒有下狠手,就算是沒有理智的狀態下,他也很好地遵循了他先前和景潯說的話。
當他想要傷害他的時候,就換一種方式,即使是撞破撕碎也無所謂。
景潯掙脫了可怖的臆想,看清了林織的臉。
他有些使不上力氣,手臂一陣陣地發麻,掌心裡滿是後怕的冷汗。
“對不起。”
景潯抱著林織,重複地道歉。
“怎麼哭了,”林織靠在景潯身上,低笑著擦去他的眼淚,聲音微啞地說,“還害怕嗎?”
“不害怕。”
景潯低低回應,將林織擁的更緊。
在剛剛那一瞬間他以為他真的殺死了林織,就像是他曾經幻想過的場麵。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才意識到,那些被摧毀重構他的東西,並不是他真正吸引他為他所愛的東西。
虐殺並不會讓他快意沉迷,那不會讓他真正的高興,在以為自己將一切付諸實踐的時候,隻有徹骨的冷意。
即使再怎麼想要將林織困在隻有他一個人能看見的地方,他也不會想要傷害他,他喜歡看著林織有呼吸有心跳的樣子。
哪怕是在地下室裡,在這個曾經困住他的近乎夢魘一樣的地方,
他不用再害怕失控傷害到林織,不用再害怕他會為了追求美學與做出殘忍的的事情。
狹窄的地下室裡早就沒有了血腥味,風從未關閉的通道吹進,身邊隻有林織的氣息。
景潯在出事之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審視著地下室。
很平常的地方,沒有任何讓人記住的必要。
“真厲害。”
林織不吝嗇誇獎,哄著掉眼淚的小狗。
年輕英俊的混血青年用無比眷戀的眼神靜靜流著眼淚的時候,簡直讓人無比心動。
聽著林織的話,景潯的心臟越發酸脹,他知道林織在幫他,他怎麼會這麼幸運能夠擁有林織。
“好喜歡你,想永遠不和你分開。”
再醜陋不堪的一麵也已經展露,林織並沒有厭棄他,景潯便又恢複了以往的直白。
“我們不是沒有分開嗎?”
林織意有所指,他現在可以不用顧忌著情況,好好享受他烹調出的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