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織聞到濃烈的水腥味的時候, 就望向了門口。
謝青有所察覺,緊急刹車。
可等了一會兒,外邊始終沒有異動。
那股氣息漸漸遠去, 讓林織有些疑惑。
“走了?”
“聞味道有點像水鬼, 卻也不完全相似。”
畢竟是這次他要吞噬的對象,林織總要分析一番。
他希望是靈魂體,如果不是他恐怕消化不了。
不過走神也是片刻, 深埋在腹地中的滾燙如同安靜蟄伏的獸類,偶爾跳動, 仿佛能灼傷臟腑。
“明天就能知道線索, ”謝青的雙手撐在林織的身側, 低頭笑問,“老婆,他們對你是不是也有用處?”
這事兒其實並不難猜,林織喝了他的血又留了他一命以後,林織就能無視副本的規則出現在他的身邊, 並且還變強了。
這無疑表明林織在借用玩家的身份在遊戲中穿梭, 那麼他的目的是什麼, 他的力量又為何增強, 就顯而易見了。
為的就是那些和他同為副本核心的boss,在上個副本的最後, 林織應該就是去做了這件事。
“你可不許再說和我無關這樣的話,畢竟我們都有夫妻之實了,即使對於你來說我很弱小, 但我也願意儘一份力,畢竟我們是一個陣營,我們的目的也一致。”
謝青和林織額頭相抵, 若是不知道他們關係的人,恐怕真覺得這是一對愛侶。
林織抬眸,謝青的喜歡太具有迷惑性,不知道還以為他已經愛上他對他無法自拔。
顯然並非如此,就像謝青自己說的,他們的陣營一致。
玩家致力於在boss的手中求生,通過殺死boss通關,而他的目的是吞噬同類,基於這種條件,他雖然可能隨時要了謝青的命,但同時他也是謝青的護身符。
他是謝青心中完美的可以解脫他的存在,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進行了生命的大和諧,謝青沒有任何理由不喜歡他。
但這種程度的喜歡還不夠,遠遠不夠。
“如果不是呢?”
林織的反問被弄的破碎,尾音帶著些氣音。
“如果不是……”謝青重複了一遍他的話,手掌貼著林織勾出他輪廓的腹部,眉眼神色飛揚,“為你效犬馬之勞,是我的榮幸。”
介於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間的大男孩擁有著獨屬於這個年紀的特性,開朗活潑如夏日暖陽,朝氣蓬勃。
當這種肆意中摻雜些邪惡意圖時,竟然也帶著些純澈與美好,似乎他口中所表述的是他真心實意覺得不錯的事情。
他狡猾地將他們之間的矛盾,轉化為了他們同其他存在的矛盾,避開了林織話裡的鋒芒。
謝青也不想投敵,可老婆以這種聲音這種姿態問他,猶豫一秒都是他不行。
當然了,如果是底線之外的事,謝青也願意為老婆獻上自己助助興。
謝青等著林織的回答,但林織並沒有立刻開口,隻是用那雙烏黑幽暗的眼眸注視著他,仿佛看透了他熱情下的冷漠,真誠下的謊言,讓謝青的心跳頻率錯漏了一拍。
“我拭目以待。”
柔軟的嫣紅唇瓣開合,牽動謝青的心神。
這意味著林織短時間內不會殺他,那就好好看著吧,好好看著他。
落在屋頂上的雨劈啪作響,將咕啾水聲吞沒。
第二日天放晴,依舊泛著冷潮的氣息,滿在空氣中,鑽入人的骨頭縫裡。
沒有日曆的房子單憑天氣難辨春秋,林織不畏冷,走出了房門,看著地上的痕跡。
路麵留下一片青黑,泛著被腐蝕過的光澤。
這種痕跡,比人類爬行製造出的痕跡還要寬闊些。
從房間裡走出的張三和張雲昭也嚇了一跳,立刻走到了痕跡旁。
“謝青呢?”
張三立刻詢問,畢竟這痕跡直通林織和謝青住的屋子,林織出來了,謝青還沒有。
“我在,怎麼……咦。”
謝青打開房門,看到門口的青黑後,都不必把話說完。
張三和張雲昭往他們房間裡走去,看見房屋地麵上沒有痕跡,鬆了一口氣。
張三:“你們倆昨晚做了什麼嗎,怪都走到你們門口了,怎麼又走了?”
“沒注意到,雨下的太大了,我們沒聽到什麼動靜。”
謝青同樣帶著不解,他原以為是林織出手,但想到林織昨晚的反應,想來這怪自己離開的。
它為什麼來,又為什麼離開,他也不清楚。
難道boss感覺到他們在做運動,不好意思打擾嗎?
謝青心裡輕笑,覺得這個冷笑話不錯。
他看向了林織,清晨寒霧裡,少年穿著長袖長褲,顯得安靜陰冷。
謝青卻想著他說著‘拭目以待’,被脹的有些難受而眉頭微蹙的模樣。
蒼白的麵頰的,眼尾帶著些薄紅。
他走到了林織的身邊,然而林織卻並未對他投以視線。
張雲昭蹲在痕跡邊開口:“這次靠近海邊,npc又說了海娘娘,這次的boss難道是人魚?這痕跡也可以說是魚尾巴。”
“如果是魚尾,痕跡不會這麼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