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禾打理好了師父的青絲,低聲說道。
林織應聲,將書信放好,開始洗漱。
洗漱好後,戚禾已經將廚房準備好的早點擺在了桌上,林織的粥已經被舀好。
“師父,東西已經收拾好了,馬車就在門口,一會兒你先去,我和小齊囑咐幾句就來。”
小齊是戚禾一年前找到的學生,小齊全名齊鬆,是個小牛犢似的八歲孩子,人不大但很壯,力氣也很大,所以食量也很大。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齊鬆還沒到那個年紀家裡就要養不起了,把他送到鎮上當拳腳師傅的學徒,打算讓他學點功夫後能夠謀個護院的差事,不過因為他太能吃,師父家裡糧食也不夠,他隻能跑出來在客棧似的地方等著,等客人走了吃剩的。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外出辦事的戚禾遇見了他,發現了他是個學浩然掌的好苗子。
戚禾答應過吳風,會把他的絕學讓人傳承下去。
齊鬆一聽能吃飽飯,高興地跟著戚禾走了,事實證明戚禾的眼光沒錯,齊鬆心思簡單,加上天生力氣大,很適合練浩然掌。
戚禾沒讓齊鬆叫自己師父,在半年前帶他回苗疆見了他真正的師父吳風,吳風渾身經脈儘廢,以毒攻毒早已經是強弩之末,在齊鬆演示了幾招後,吳風便欣慰地合上了眼,將自己寫的小冊子遞給了他,成了苗寨裡的一抔黃土。
齊鬆給吳風磕了頭後,繼續跟在戚禾身邊習武。
林織並沒有插手這件事,他甚至很少見齊鬆。
他並不是討厭這個孩子,隻是不在意,他在意林棠因為那是原主的侄女,他在意戚禾因為這是他的任務目標,除此之外的孩子,多討人喜歡和他也沒有關係。
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戚禾有意無意地介入,戚禾很少讓那孩子和他碰麵,其中的心思不必多言,擔心他被其他人吸引去了注意力罷了。
“嗯,記得和他說好,免得他太久見不到你心裡不安定。”
“小齊惦念吃的更多,和我一點也不像,畢竟當時我就想著師父,”戚禾輕笑,頓了一會兒繼續說,“自然,我現在也想著師父。”
如此親昵到甚至有些曖昧的超越了師徒情分的話語,從戚禾的口中無比自然地說出,不帶一絲遮掩,容易叫懷疑的人自我否定。
林織:“他倒是像小棠,說起小棠,這次她估計也會來湊熱鬨。”
半年前戚禾回去的時候,林棠剛跑出寨子。
她可一點也不低調,大咧咧地穿著苗疆的衣服現身,也不遮掩自己的手段,不過半年已經在江湖上有了蠱教妖女的名號。
林織一直派人關注著,沒乾涉她的生活。
“這次比武大會的第一名的物品,倒是有意思。”
“師父已經得到消息了?”
林織眉眼含笑道:“四十年的冰玉蓮。”
戚禾跟著牽動唇角:“看來他們又要出手了。”
冰玉蓮乃是洗經伐髓的藥方裡的一味藥,這三年裡他們打聽到其他幾樣東西都陸陸續續有風聲,隻剩這最後一樣,如今終於出現了。
林織擦了擦唇起身:“走吧,今年的比武大會,一定比以往更有意思。”
從林織居住的地方,到今年比武大會舉辦的場地,約莫有一天車程,比武大會會在三日後正式召開。
馬車車輪留下轍痕,朝著遠方延伸。
比武大會場地確定的風聲傳出,客棧便極為難訂。
林織在這裡有產業,沒在城裡住宅休息,去了客棧占據了視野最好的一間客房,戚禾住在他隔壁。
次日,也就是比武大會的前一天,林織的房門在清晨被敲響。
“師父,我恐怕出了些問題,往日分明運行幾個周天便好,這次打坐小半個時辰似乎都不見效。”
戚禾停在林織的床邊,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慌亂。
他規規矩矩地站在不遠處,仿若遇見問題來請教師父的徒弟,清雋的麵龐寫滿了凝重,好像麵對的是十分棘手的未知的難題。
如若他張揚的物件沒有浸透夏日衣袍,對著師父劍拔弩張的話,恐怕會顯得更有說服力些。
三年前戚禾表露過這個問題,自此以後他再也沒有在師父的麵前提起過,甚至未讓師父看見他這模樣。
直至今日,比武大會的前一天,無論如何師父都不會對他不管不顧的一天。
無論以什麼樣的方式收場,按照師父的性子,都不會拋下他離開。
戚禾等著一天已經等了許久,他甚至想過要不要在明日清晨甚至是他比武到最後一場的那天再來做這樣的事情,可他終究還是選擇了今天。
若是正事開始了,戚禾不想讓師父覺得他沒有分寸,在至關重要的時候還想著這種事。
雖然他確實就是如此,日夜想著師父。
在觸碰師父腰腹的時候,握著他的雙足的時候,隻可惜他瞧不見,隻能用手描繪能觸及的每一寸而後細細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