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你來我往,隨著時間推移,溫白心已經逐漸落了下風。
她被棍法打中了腿,閃避有些困難。
高處的點翠宮宮主都有些坐不住,起身看著女兒。
對於看客來說,這場比武勝負已分。
誰料就在打了快兩個時辰溫白心就要輸的時候,場上的情況驟然反轉。
厲非渾身麻痹,手腳皆不受控製。
溫白心走上前,將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厲非利落認輸:“我輸了。”
下擂台的時候,厲非因為渾身無法動彈,還是被五蘊派弟子抬下去的。
溫白心徑直去了碧源山莊的醫師處療傷,最後一輪可不會給她休養的機會。
此時已經到了正午,正是大家需要用飯的時候,但已經有人催促著戚禾和賀正航快快開始。
一頓飯不吃沒什麼,他們等著看比武。
在這種呼聲裡,戚禾和賀正航站了起來。
在大家的注視裡,戚禾做了一個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動作。
他解下了他的那把寬劍,放在了他師父的手裡,步伐穩當地朝著擂台走去。
“這種比試竟然不帶武器?”
“這是在羞辱賀少俠嗎?”
“哇好狂啊,果然是少年意氣。”
“彆一會兒被打哭了,逞強就丟人咯。”
嚴亦萱隔空和曲梓珩對視了一眼,都看見了彼此麵上的擔憂和疑惑。
他們也不清楚小禾為什麼這麼做,但既然林大哥都默許了,應該是有什麼含義吧?
高台上賀陽泓的臉色不大好看,皺眉道:“這黃口小兒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們醉月門?”
不帶佩劍上台,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嘲諷,似乎在說打他醉月門根本不需要武器。
五蘊派掌門樂嗬嗬道:“賀兄和小孩子計較未免太有失身份了。”
賀陽泓不愉,盯著場上看。
擂台上的賀正航的神情早就沉了下來,看著對麵的少年冷嘲道:“小瞎子,刀劍無眼,你赤手空拳,到時候彆說我欺負你。”
戚禾頷首:“請賜教。”
即使吳風沒有說過讓他一定要用浩然掌打敗賀陽泓的徒弟,但戚禾知道如果他這樣做,吳風一定會更高興,他的在天之靈一定會更欣慰。
戚禾出身江湖世家,早已將信義二字刻入骨中,師徒情分於江湖中所有關係而言最為特彆,不過戚禾偶爾也覺得自己道貌岸然,對教過他的先生尊敬,對於師父卻有著大不敬想法。
基於江湖規矩,賀正航同樣行了禮,便急不可耐地出劍,要給這個輕視他的瞎子一個教訓。
戚禾抬手起勢,用的儼然是掌法。
赤手空拳對上利器看似落了下風實則不然,在抬掌運氣的時候罡氣會覆在手掌上。
醉月門的劍法以飄逸輕巧見長,沒有繁花劍法那般花俏,卻也有幾分詭異莫測。
但賀正航發現自己幾乎每一次都碰不到對手,哪怕那是個看不見的瞎子。
推掌拍掌穿掌,戚禾的動作極快力度極強,賀正航連連後退,以劍推開,虛晃一招劍尖直指戚禾的眼睛。
戚禾閃身躲過,但白綢後方還是被割裂,以至於白綢飄落,露出了他的全臉。
戚禾輕功卓絕,將白綢握在了手中,甚至還有閒心將它放在懷裡,像是怕它弄臟了。
這氣的賀正航更是眼前發黑,十分憋屈。
在打鬥中他也逐漸發現少年的內力深不可測,恐怕在他之上,這場對局他可能會輸,但他又何必遭到這種羞辱。
賀正航咬牙運勁上前,少年不退反進雙掌運氣,拍向了他的劍,隨後向前打向賀正航的左肩,破空之聲與衣服獵獵作響之音如同催命符。
看著快速打出的浩然十九式,五蘊派掌門輕吐了一口氣。
還真是故人的影子。
當初他還沒成為掌門的時候,和吳風過招過,惜敗在他手中,他們立下了一年之約,可誰知第二年吳風就不見蹤影,打聽後才知道吳風去挑戰賀陽泓,被他打下了山林。
那林子裡都是瘴氣,想尋也沒法子,這麼多年過去,他的傳人以這種方式現身,也讓他頗為欣慰。
五蘊派掌門的視線在台下青年的身上掃過,有些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但他也不打算深究。
賀正航感覺到少年掌風之剛烈,那掌力中還蘊含霸道的內勁,讓他痛到手臂發麻,體內氣血翻湧,在他反應不及的時候少年一掌打在了他的心口,讓他唇邊留下血液。
賀正航毫不懷疑要是少年再果斷些,可以就此震碎他的心脈,讓他成為廢人。
“我輸了。”
賀正航麵色青白,充斥著不甘與屈辱。
這人年紀比他還小上不少,竟然就有這種恐怖的實力。
“昔日你師父將我先生打下山林,我作為他的學生應他的心願同你比試,但你也不過如此,改日我會登門拜訪,領教賀掌門的實力。”
戚禾俯身,無神的眼眸因逆著光顯得越發黝黑晦暗,他的唇角輕輕上揚,即使說著這種話也依舊溫和客氣。
仿佛他不是去挑釁,而是去敘舊。
戚禾下了擂台,一改剛剛的模樣,將斷裂的白綢從懷中遞到了師父麵前。
“應該還能用,師父,你幫我係著吧,用掌果然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