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沒有,我覺得他隻是在對我傳遞信息而已。我想了很久,他送我那束花,是否含有特定的意義。”
林織看向花瓶,繡球花在水的滋養下生機勃勃,花團錦簇十分漂亮。
“按照這種花的花語,他總不能是在為我和警官你的相遇送上祝福。”
林織的眼眸彎彎,柔軟明亮。
仇或的手指摸著林織的麵頰,又來招他。
“那你的意思是?”
“或許可以從名字下手,無儘夏得名於此,是因為它花期的漫長,可以從6月開到9月。”
仇或心領神會:“第一起案件在14號,如果他一直沒被抓獲,可能會作案到九月。”
林織打了個響指,表示讚同。
“如果是這樣,那我懷疑他這兩起作案時間間隔這麼短隻是為了向你通知,之後的頻率可能降低。”
仇或唇抿直:“他不出現,我們抓不住他的狐狸尾巴,可他一旦出現,就意味著有命案發生。”
這就是他們無力又憤怒的時刻,他們迫切地想要破案,但線索有限。
雖然仇或平時不怎麼泄露情緒,但在這個時刻,他的嫉惡如仇並不遮掩。
“我會儘力幫忙。”
林織看著情人的麵龐,開口允諾。
這不僅僅是他靠近仇或的心,攻略救贖他的方式,而是他想為情人所努力的事物進行付出。
林織知道,完整的他應該也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甚至很有原則的人。
成為01的宿主,首要的條件是功德,也就意味著善良是基礎。
他最初以為,這個條件是利設計者自身,後來發現,無論是哪個世界哪種身份,情人都很有原則。
仇或指腹撫過他的唇,低聲道謝。
他的手指逐漸不老實,探入了林織的口中。
“通過犯罪側寫,這次的嫌疑人身高在175到177之間,很有力量性,熟悉人體,麵容以及性格極具欺騙性,應該擅長示弱,在本地生活了很長時間,對於地形以及監控設備很熟悉,身邊大概率養了鳥,性格謹慎內在自傲,外在偽裝可能活潑熱情,遇到這樣的人記得小心。”
仇或囑咐著要事,卻不讓林織出聲。
舌尖被撥弄,無法閉合的齒關流下一線晶亮。
林織有意躲著,不輕不重地咬住。
仇或抽出手低頭含住青年的唇珠,親昵了一番。
局裡沒有要緊事,窗外的雨還沒停,仇或留在了林織家裡,坐在了沙發上。
身邊是林織敲鍵盤的聲音,嗅聞著林織身上傳來的甜香味,仇或不知不覺合上了眼睛。
聽到仇或均勻的呼吸聲,林織偏頭望去。
根據01所說,仇或的睡眠障礙要現在入睡很困難,睡眠時間很短暫。
睡不好的人通常情緒都很糟糕,會長期處於躁鬱或者恍惚狀態下,生理和心理都會處於不正常的狀態。
說實話林織不覺得仇或的性格會自殺,但是他這種身體精神狀況,他不僅不好好休息,並且借此壓榨自己,何嘗不是一種慢性自殺,林織懷疑他可能會這樣猝死。
這個世界他似乎不用做太多事情就可以療愈他,應該說隨著越來越多的任務結束,他的任務也越來越輕鬆。
01說,因為他愛他。
從前他不太明白,如今倒是懂了一些除了欲以外的滋味。
…………
仇或被一陣手機鈴聲驚醒,身體比大腦反應速度更快,他從口袋裡拿出的手機接通。
“知道了,你和二河還有長東都去,我隨後就到。”
聽清那邊的話後,仇或立刻開口。
掛了電話後,仇或看了時間,他睡了有快一個半小時。
奇怪,在這個地方,他總是入睡的特彆快。
外麵早就雨過天晴,身邊的林織正捧著本書,抬頭看著他。
仇或沒說是什麼事,林織也沒問是什麼事。
林織道:“路上小心。”
仇或點頭,大步向外走,走到門口時說了句:“晚上多少吃點東西。”
林織漫不經心地回了一聲,仇或皺了皺眉,到底是沒說話。
仇或驅車趕到了濱西花園不遠處的小區裡,這裡有個目擊證人表示在那個時間點看到了可疑人員。
中午太陽大,那個大爺正好在那條偏僻小路的不遠處乘涼。
據他所說,他那天看見個穿著黑衣的小夥子從那條路上出去,但因為他上了年紀加上那人是背對著他走出去的,他沒能看清臉。
這至少也是個線索,黑衣短發男性,祝長東回局裡調附近攝像頭資料查看,仇或他們三個在周圍走訪。
仇或的忙碌和林織無關,他清閒的很。
編輯發來催大綱的消息,林織回複了還在寫就擱置一旁不理會。
原主家世本就不錯,即使不工作也有錢養活自己,林織沒有生存壓力,也就不用想著賺錢。
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進行了藝術加工後,林織將小說寫到了第三章,關閉了文檔。
天色已經不早了,也快要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林織沒什麼胃口,中午吃的太飽,現在還不餓,但想到仇或說的話,決定下樓買點水果吃。
水果店就在這條街上,經過寵物店後又幾個店麵就是。
林織從寵物店路過,小薩摩耶雪白的一團正在打盹,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狗崽兒,去往寵物店,買了點時令水果後,回了公寓樓。
樓下也有人在等電梯,他們打了個照麵,對方愣了一下,和他打了招呼。
林織不記得這人的臉,也沒從原主的記憶中找到答案,卻也點頭打了招呼。
似乎是看出來他的疑惑,女人解釋道:“我們是鄰居,我住在你隔壁的603,之前打過招呼的,你可能忘了。”
這是一梯兩戶式公寓,603更靠近電梯口,作為中間戶,房子的麵積要小些。
“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太好。”
林織致歉,拿了個蘋果遞過去給大姐嘗嘗,大姐也沒推辭,笑嗬嗬地接過,眼角堆疊的魚尾紋更顯得和善。
他們一塊進了電梯,林織在她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揮之不去的魚腥味。
出了電梯後,大姐從口袋裡掏出了紅繩子係著的鑰匙。
這棟公寓樓都是這種門鎖,原主總是會忘記鑰匙放在哪裡,所以換了指紋鎖。
林織在門口脫鞋,大姐已經打開了家門。
大姐朝裡問:“老張,我讓你去補的鞋子呢,今天沒拿回來嗎?”
大姐的嗓子本就洪亮,提高嗓門顯得有些尖銳。
門裡模糊應答了一句什麼,大姐怒氣衝衝地說:“昨天不拿今天也不拿,你那些破課文你記得牢,學生什麼作業你記得住,讓你拿個鞋子你就記不住了?”
林織關上了門,之後的聲音也變得模糊。
他洗了個蘋果,但隻吃下了半個。
他去了臥室,沒再看白天看的推理書,而是在網上搜索了小提琴譜。
原主搬來這裡也有兩三年了,他也有這麼久沒碰琴,即使譜子還在他的腦海裡,拉琴的身體記憶還在,但技藝也生疏了不少。
因為原主的病情,林織能繼承到的東西隻有十之七八,所以他要多熟悉熟悉再上手。
根據房屋的布局,他的臥室和603之間隔了一堵牆,牆那邊是603的客廳,從飄窗他可以看見603的陽台。
這公寓的隔音並不是特彆好,林織模糊之間聽見了隔壁的爭吵聲,似乎和鞋子有關。
夫妻之間關於生活的一地雞毛,林織無心去聽,拿著平板去了客廳。
仇或晚上沒來,根據坐標顯示他在警局。
林織沒有給他發消息,吃了藥在藥效的作用下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沒什麼特彆的事發生,仇或又來給他做了頓飯,和他親了親在他這裡小睡了一會兒後就走了。
林織在傍晚去超市買了些蔬菜和調料補充廚房,回來的路上又碰見了鄰居大姐。
她似乎有些疲憊,燙染過的頭發因為她的氣色顯得更加枯黃,見到林織也沒有笑意,兩個人平淡地打了招呼。
她周身的魚腥味似乎比昨日還要濃厚些,在密閉空間裡十分明顯,她自己似乎並未察覺,也許她知道,但並不在意。
晚間,林織在臥室裡看小說,忽然聽到隔壁傳來的聲響,似乎是什麼東西砸到地上,聲音有些沉悶。
林織本不在意,但又接連傳來了些異響,林織將耳朵貼在了牆壁上,那聲音清晰了些,還伴隨著一個男人含糊的說話聲。
林織去了飄窗觀察隔壁的陽台,沒看見什麼。
林織思考了一下,給仇或發了條短信,拿了瓶辣椒水出門。
這是他自己購置的物品,這具身體即使有體力恢複,但如果被凶手突襲會很吃力,所以他做了些安全準備。
他敲了敲603的門,裡麵沒有人應。
林織確定裡麵有人,他又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應。
手機震動,仇或回了他短信,說他一會兒到,他讓樓下的鄭警官先上來。
林織往後退了兩步,等著鄭警官上來。
這時候屋裡傳來了大姐的聲音,問他有什麼事。
“我聽你屋裡好像有些聲音,沒事吧?”
“沒事,我男人不小心把飲水機給撞倒了,水弄的到處都是,我拖地呢。吵到你啦不好意思啊,我動靜小點。”
“沒事。”
林織揉了揉眉心,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多疑。
小鄭警官很快就上來了,林織有些抱歉讓他白來一趟,鄭警官擺擺手表示沒事,在周圍看了一圈就下去了。
林織給仇或又發了消息,回了自己房間裡。
他貼著臥室牆壁聽著隔壁的動靜,果然沒有什麼聲響了。
手機震動了兩下,是仇或給他發了消息。
東安街那片有人聚眾鬥毆,情況有些嚴重,他出警維護秩序去了,今晚應該不來。
林織覺得自己下次應該把仇或的指紋輸進門鎖裡,省得還要這樣留門。
林織吃了藥,在沙發上坐了會兒。
藥剛生效的時候,就像是被打了一針鎮定劑,所有的情緒都被壓製,似乎是傳導情緒的樞紐被切斷,讓人漠然。
這種感覺不算好,林織冷著臉,仇或不在跟前,他都懶得浪費情緒。
沒有新的刺激源出現,慢慢地困意會產生,林織回了臥室,很快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