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仿佛活物一樣的美麗怪異的海植讓人看的有些頭皮發麻,柔軟的密密麻麻藻類晃動,將纏的緊緊的海蛇漸漸送到了林織的身邊。
這才驚覺發生什麼的師兄師姐們震驚地看向林織,隻見他們和氣的小師弟露出來一個一如既往的無害柔軟的笑容。
饒是倪靈也有些目瞪口呆,她是禦獸宗的人,自然知道萬獸可禦,但是操控植物還是要比操控活物要來的更隱秘更讓人心驚。
彆說是海蛇了,就算是他們,可能也難逃在這種情況下的藻類追捕。
林織注意到了他們眼裡的忌憚,並沒有放在心上,笑眯眯地讓師兄師姐斬了蛇頭剖開蛇腹。
除了蛇腹的幻化真蓮外,這些地方還有著散落的法器和材料,進行了合理的利益劃分後,催動真蓮,他們便離開了這片海域。
林織看著腦海裡的地圖,有意朝著元止所在的方向靠近。
那名落玉門的修士和他們分道揚鑣,倪靈倒是一直跟著,一路不停地刷新對藥修的認知。
“你們歸一宗的藥修都這麼厲害嗎?”
倪靈想了想,才勉強找到措辭。
劍峰的師兄師姐連連搖頭,這和他們記憶裡的藥修也不一樣啊。
劍峰師姐摸著下巴說:“可能因為小師弟是天才吧。”
畢竟是修煉速度非常人的藥修,那麼用植物殺人殺妖獸也合情合理吧?
是的,殺人,他們一路上還遇到了想暗算他們的邪修,被小師弟的千心花給吞了。
即將和元止碰麵時,林織麵上帶上些笑意,隻是不等他去找元止,少年似乎先一步感受到了他的氣息,飛快地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師兄,你沒出事吧?”
元止把林織上上下下查看了一番,見他沒有受傷完好無損才鬆了一口氣。
林織搖頭:“一路有師兄師姐照顧,沒出什麼事,倒是收獲頗豐。”
元止認真道謝:“師兄他專心研究靈植,很少見血,多虧你們了。”
師兄師姐連連擺手:“是林師弟照顧我們才對。”
倪靈沉思,千心花種到了邪修的血肉裡,轉眼人就被植物的藤蔓給纏繞,沒多久就變成了花泥,這個過程似乎確實沒有見血,這個劍修的話似乎也不算錯。
有了元止,隊伍的實力又上了一層,他們一邊尋寶,一邊和遇到的修士打聽著歸一宗其他人的下落,爭取早日彙合一起行動。
倪靈注意到,這個黑衣劍修應該和林織十分親近,兩人之間門親密的氛圍格外不同,而且自這個劍修來後,林織便再也沒有出過手,因為他無需出手。
那名劍修永遠護在他的身前,哪怕挖靈藥都在旁邊幫忙。
明明在這個危機四伏的環境裡,林織卻過得優哉遊哉。
可是他護著的又不是什麼嬌花,而是一朵食人花。
倪靈覺得既然是出來曆練的,沒必要這般嗬護,林織的實力並不弱甚至很強,沒必要這麼小看他。
所以一路上,倪靈和元止誇讚了林織的能力,著重在他捆縛海蛇和誅殺邪修上。
後一個場麵倪靈說到底時候都忍不住打個寒顫,有種還好林織是道修的慶幸,林織看著那個邪修的時候,和看著路邊的花花草草沒什麼區彆,或者說他看待花草可能都要更有人情味一點。
“我師兄就是這麼厲害,他會是最出色的藥修。”
聽見有人誇林織,元止比聽見有人誇自己都開心。
倪靈聽著他發自內心的感歎愣了一下,這個重點是藥修嗎?
元止以眼神回答,怎麼不是呢?
在人還沒有受傷之前就先把敵人殺了,不就可以避免同行者出事,怎麼不算是最厲害的藥修,直接從根源上解決了問題。
倪靈靜默了一瞬,認真地想這劍修可能不太正常。
這或許就是歸一宗的宗門熏陶吧,是她禦獸宗冒昧了。
在話語間門,他們原地進行休整。
他們剛剛踏入了一片有些奇怪的領域,天空呈現淡紫色,地麵則是深紅色。
眼前望去都是一大片紅色的土地,不知道儘頭通向哪裡。
林織低頭觀察著地麵,伸手摸了摸略顯凹凸不平的觸感,微微蹙眉。
雖然土壤微微發燙,但這不像是焚燒過的焦土,也沒有地底岩漿。他已經種下了千心花,根係往下蔓延許多,和表層無異,不知道熱源來自哪裡。
元止訴說著他的觀察:“師兄,周圍沒發現妖獸,也沒發現靈物,十分古怪。”
“這裡沒有任何生氣,哪怕是一顆雜草都沒有,土壤也沒有養分,往下數十丈都是如此。”
林織收回了木靈氣,也收回了千心花。
分散觀察的師兄師姐們也回來了,發現和元止一樣。
他們想著或許是哪一件寶物,才導致這一大片的土壤處於溫熱的狀態,隻是一直看不到儘頭,他們也不敢搜尋太遠便回來了。
倪靈:“我乘著雲鵬往上看,除了淡紫色的霧氣時不時變化,什麼都看不出來,這周圍連隻螞蟻都沒有。”
幾人商量著一同往前,或許這又是一個幻陣。
就在商談間門,地麵開始顫動。
劇烈的搖晃讓人有些發暈,元止握住了林織的手禦劍浮空,隻是地麵雖然晃的厲害,但並沒有任何塌陷。
突然間門,天好像黑了。
平原的儘頭也出現了黑色,像是一個漆黑的大洞。
他們明明在原地,卻好像離的越來越近。
他們立刻轉頭向外飛,但去路突然消失。
師姐:“可惡,路呢?”
林織眼眸閃過思量:“恐怕本來就沒有路。”
師兄:“什麼?”
林織輕輕搖頭:“我們踩的應該不是土,是它的舌頭。”
幾人臉色微變,倪靈驚呼:“魘獸。”
像是為了回應他們的話語,隨著一陣晃動,所有人猛地下墜。
失重時有人始終握著林織的手,他聽見元止說:“師兄彆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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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整座小城也陷入了紅塵睡夢中。
更夫打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又很快遠去。
床上的青年猛地睜開眼,眼眸裡的銳利瞬間門被迷茫取代,神色有些空白。
他按著額頭,記憶告訴他這裡是他家,但他卻對這裡格外陌生,甚至有些警惕。
眼前漆黑太過,甚至不是黑,而是有些灰蒙蒙的。
不是夜色太昏暗,他想起來了,是前些天他修補屋頂的瓦片,不慎摔落下來,導致淤血堵在他的腦袋裡,以至於眼睛暫時看不見了。
他叫什麼?
他叫……
【宿主!快清醒!你的狀況還好嗎!你們的身體還在原地,意識一下就掉到了這裡,還好我綁定的你的靈魂,這才不至於跟丟。】
一道急促的聲音在他腦袋裡響起,嘰裡呱啦地講述著發生的事。
林織的眼眸瞬間門清明,按了按額角,想起了所有事情。
魘獸,身無實形,流動不定,機遇者會被它吞入夢中,但凡成功曆劫者,道心會大大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