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已經讓愛人熏陶的足夠良善了,明知道這隻是一串數據而已。
“地址,我過去看看。”
林織打算去看一眼情況,如果真的和撞邪有關,他會找特處部的人來處理這件事情。
“天水花園4棟506。”
“正好我離這很近,一會就到。”
“好好好,謝謝大師。”
電話掛斷後,林織把手機放在口袋裡,帶上了那根斷指,在玄關處換了鞋子。
按照小區的指示牌,他找到了4棟。
506的房門沒關,剃著寸頭的大哥正在門口來回踱步,看見林織後眼睛一亮。
“大師,你穿常服還挺俊的。”
大哥瞅了兩眼,沒忍住誇了一句。
前兩天他們見麵大師穿的是道袍,怎麼說呢,竟然沒有穿T恤來的道行高深。
大哥的眼神落在了菩提手串上,心想或許是這個讓大師看起來更有禪意了。
但大師好像是道士吧,這玩意兒好像是和尚的。
大哥在心裡搖搖頭,管他呢,華夏大地不養閒神,有用就行,媽祖和關二爺一起拜,誰也不耽誤誰。
林織沒有和他閒話,走進了屋子裡。
雖然是同一個小區,但是4棟的布局和連清家所在的大平層並不一致。
常規的3室2廳布局,臥室在最裡麵,在客廳時還好,一踏入臥室,林織就感覺到了一陣陰冷的死氣。
一個略瘦身軀佝僂的中年男人躺在床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嘔吐味過的酸臭味,還有某些腐敗的很難言的氣味混雜其中。
寸頭大哥走到床邊說:“老李,我請的大師來了,你有救了。”
男人不知是聽還是沒聽到,睜著渾濁的眼睛,視線有些僵直。
他的身體忽的微微前傾,喉嚨一陣蠕動,發出了乾嘔的聲音,手指胡亂在半空中抓了一下,抱著垃圾桶大吐特吐。
粘稠的塊狀物體隨著酸水被他一同吐出體內,他掐著脖子神色痛苦卻依舊無法停止嘔吐的動作。
林織第一眼看過去還以為他吐的是內臟的碎片,但仔細看了一會兒才發現顏色並不一致,像是紙結成團濕噠噠的模樣。
“大師你快看看他怎麼了,前幾天他隻是說胃脹吃不下東西,後麵開始吐,我們讓他去醫院,醫生檢查說沒什麼問題,可能隻是夏天食欲不振加上吃壞了什麼東西,所以反胃,但是他一直吐,他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還是能一直吐出這種不知道是什麼的玩意。”
林織微微皺眉:“你們前幾天去直播,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們也沒乾什麼,當時的直播就是讓我們在墓地裡麵住一晚上,我們搭的帳篷擠了一晚上。”
寸頭大哥好像想起了什麼,臉色微變道:“對了,我們我們去的時候帶了紙錢,不是怕打擾到他們嗎,就想給他們燒點東西,但是還沒燒完的時候吹了好大一陣風,我們怕把那個草給點了,所以就趕緊把紙錢踩滅了。”
“就是老李踩的,之後沒燒完的也被他給收走了,可是當時什麼事兒都沒有,我們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寸頭大哥反應過來了,這才發現兄弟吐的根本不是什麼奇怪的身體組織,分明是一張張紙錢。
一想到人拚命的吃紙錢又因為難受消化不了,不得不瘋狂吐出來,他也跟著有些反胃,心裡更加畏懼了,求助地看向一旁站著的青年,等待著大師出手。
隻見大師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寸頭大哥不解,試圖解讀這其中的深意。
“天水花園4棟506,麻煩你們過來一趟了。”
林織和徐曉雨說完,放下了手機。
寸頭大哥咽了口口水:“大師,這事情已經棘手到你也處理不了了嗎?”
林織點頭:“嗯,彆擔心,我幫你們報警了。”
寸頭大哥:?
“啊?”
大哥看了看半死不活的兄弟,又看了看黑發黑眸的大師,眼神裡有些茫然。
“對人都不能言而無信,應允鬼怪之事你們中途反悔,必遭反噬。”
林織確實看不見這間屋子裡麵有沒有鬼,但他做過鬼,知道鬼的行事邏輯。
這些人為了安撫鬼怪的怨氣,表達驚擾他們的歉意,進行燒紙錢的行為沒有錯,甚至是保他們平安的做法,但燒到一半不燒了,把那些錢已經看作囊中之物的鬼怎麼會善罷甘休。
寸頭大哥連忙道:“是我們不對,回頭我們肯定補燒回去,那我兄弟這?”
“一會有人來,會沒事的。”
林織等在門口,十來分鐘後徐曉雨的身影出現在電梯口,對林織點頭進了屋子。
確定了情況後,她給床上的老李喂了兩顆膠囊。
老李沒再嘔吐,躺在床上樣子十分平和。
“這藥一天一粒,總共吃3天,這兩天飲食注意清淡,多曬太陽多走動。”
徐曉雨把膠囊放在桌上,對著寸頭大哥囑咐。
大哥錯愕道:“這樣就行了嗎?”
徐曉雨點頭,沒有多說,動作利落地離開。
寸頭大哥撓頭,現在警察的業務已經這麼廣泛,驅邪技術已經這麼科學了嗎?
這也管用的話,回頭是不是得在家供個國旗?
電梯向下,1樓的按鍵亮起。
林織開口:“辛苦你跑一趟了,那膠囊裡麵是符灰?”
“對,你打電話來我還以為是什麼棘手的事情,早知道你已經把煞驅了,我就喊雙靈過來收尾了,正好她再晚上跟你一塊走。”
徐曉雨本想也跟著一塊去,但她身為分部的負責人,在組長離開之後分擔了更多的事物,實在走不開。
電梯的光亮的有些晃眼,不鏽鋼材質的轎廂清晰照出人影。
叮的一聲,一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