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淩慣性尋根溯源,嗅聞著指尖的氣味,覺得似是而非。
“好像不是。”
科研人最討厭模棱兩可的答案,物質是客觀的,隻有是或者不是,在尋求真理答案的路途中,隻有實踐一條路可以走。
林織的魚尾微微晃動,在合金的操作台上發出了碰撞的聲響,光下魚尾的弧度被微微扭曲,男人的手指蒼白有力,充斥著侵入感。
宗淩將人魚抱在了懷中,並不畏懼他的手指、尖牙與魚尾,熱切的觸碰著,親吻著他臉頰上因歡悅而若隱若現的鱗片。
略顯猙獰的仿佛流淌著鹹腥海水的熱烈輕輕摩擦在鱗片上,表明了被求偶的興奮。
海藻般的長發覆蓋在白皙的脊背上,發尾末端被男人輕輕把玩。
人魚成熟期時的氣味會讓被吸引的伴侶越發不可控,林織的後背貼著宗淩的胸膛,被抱著貼在了透明牆壁上。
牆的另一端是無窮無儘的海水,他時常貼在那裡與宗淩相見,這次卻是貼著感受宗淩的體溫。
滾燙灼熱,人類的溫度與人魚的低溫截然不同。
脫離了海水的魚尾鱗片流淌著絲線般的晶瑩,如同神話故事裡化為珍珠前的眼淚。
林織指間門的蹼被細細撫摸著,這些用來便於在海裡捕獵的造物在觸摸下變得格外感知敏銳,半透明的薄膜不自覺地收縮,又被強硬地打開。
在陸地上由於沒有浮力,林織的魚尾隻能自然的下落,這還是有些許不便,導致可用情況有些單一。
但宗淩似乎不這麼覺得,或許搞研究的人都有些不解風情的一根筋,在一條道路上走很遠也不覺得厭煩,反而越發刻苦鑽研。
男人的眼鏡還一絲不苟的掛在他的鼻梁上,倘若他此時套回實驗用的衣物,隻從某一個視角來看,他總是是在擺弄著那些精密的儀器,而不是不容拒絕地侵占。
林織在被放在操作台邊緣時,不小心將宗淩的眼鏡碰到歪斜。
宗淩眯了眯眼說:“幫我摘掉。”
林織麵上的笑容擴大,摸著尾巴聽著宗淩的心跳。
或許是因為脫水太久,人魚的魚尾有些萎靡的垂落,可他的麵龐卻呈現相反的狀態,格外有光彩。
基地似乎發現了實驗室的異常,牆壁旁的屏幕響起了警報的滴滴聲。
林織被放回了水箱中,順便還撈走了被他丟在地上的碎裂頸環。
華麗奪目的魚尾一入水便歡欣的搖晃,隻是鱗片即使閉合,泄殖腔依舊隱隱傳來古怪的異物感。
林織的興味得到滿足,在被宗淩放上操作台的第一天他就想這麼玩了,於是彎眸的對宗淩揮了揮手。
“林織,我的名字。”
他在宗淩耳邊留下自我介紹,身影消失在深藍色的海水中。
卡布斯正在用最高權限強行打開實驗室的大門,還差最後一步的時候眼前的門自動打開了。
宗淩穿著實驗用的白大褂,帶著白色口罩,呈現一絲不苟的整潔與冷漠,他難得沒戴眼鏡,淺棕色的眼眸比平時更冷冽。
“博士,發生什麼事了?”
“牢籠下移讓他的反應有些失控,他破壞了某些裝置。”
宗淩知道林織並不受限於人時,也就沒了後顧之憂,更不用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危,因而格外冷靜。
卡布斯有些懷疑,但又找不到太大的漏洞,人魚的頸環也確實被破壞,他匆匆地離開沒有久留,今晚的變故讓他要做的事變多,他去提交新的危險評估,並且還要去聯係其他部門做出更高級的裝置。
恰好實驗室要進行變動,宗淩提著換下的衣物離開了這裡,不假他人之手,手動清洗衣物。
其他人對此見怪不怪,博士就是有這種自己洗衣服的潔癖,而且不知道博士是不是更換了洗衣液牌子,加上海底排風循環係統都無法去除的水汽,讓博士的身上總是環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和他氣質不太搭的潮濕的甜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