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哥,這麼多年了, 你終於找兄弟喝酒了。你家小寶貝呢?”
“滾。”陸橫心情極度不爽把李大鵬踹到一邊, 然後坐到酒吧椅上, 單腿撐地, 敞著衣領子,隨口叫了一杯酒。
陸橫已經很久沒抽煙了。
因為小東西身體不好, 但現在他極度煩躁,腦子裡紛紛雜雜像是堆著無數情緒無法排泄。
從李大鵬口袋裡掏出一包煙, 陸橫拿了一根叼在嘴裡,用牙咬了咬, 最終還是沒抽。
拿下來以後, 一口一口喝著酒。
仰頭猛灌。
少年仰著脖頸, 喉結滾動, 整個人透著一股生人勿進瘮人氣息。
“陸哥,咋了?前幾天還春風得蹄。”
“那□□風得意。”張鑫說完, 坐到陸橫另一側,“陸哥, 不會是肖毅那小子做了什麼妖吧?”
“怎麼可能, 要是那小子真做了什麼事,現在墳頭草早就三米高了。”
“墳?”一口氣喝了三杯酒陸橫抬眸, 漆黑雙眸定定看向李大鵬。
就像夾著冰錐子。
“陸哥,怎麼了?”李大鵬被盯得一陣頭皮發麻。
他撓了撓頭, “難道你真要去扒肖毅他祖宗墳?這不太好吧。”
“你信, 前世輪回嗎?”少年側坐著, 單腿搭在吧台椅上,半張臉隱在黑暗中,說話時候聲音細微暗啞,隱約可聽出幾絲迷惘。
“啥輪?”李大鵬沒聽明白,“我知道五穀輪回,嘿嘿嘿……”
陸橫伸手,煩躁抓了抓腦袋。
他真是蠢,病急亂投醫,居然跟李大鵬這貨討論這種事情。
他將額頭抵上吧台,周圍都是喧鬨嘈雜聲。
這是北市最大酒吧。
陸橫曾經也是這裡王者,隻是有了蘇綿綿以後,已經很少來了。
有不少新麵孔看到陸橫,不知道他底細,隻看到他那張臉就已經躍躍欲試要上來了。
卻被身邊老人勸阻。
“這個人可不好搞。彆去自找苦吃。”
“他叫陸橫,是陸家獨生子。空有一副皮囊,脾氣可壞很。聽說啊,前段時間剛剛用鐵棍子把一個女高中生腿給打斷了。”
“不會吧……”那人倒吸一口冷氣。
“那個人還是跳舞呢。斷了腿,一輩子都毀了。”
“草你媽,閉嘴!”張鑫朝那邊喊了一嗓子。
一瞬間,那些女人立刻就安靜了。
這個社會,階級分明。
即使這隻是一群年輕富二代,也足夠她們喝好幾壺了。
“鑫兒,你沒喝酒,送我去個地方。”陸橫站起來。
“陸哥,你要去哪啊?”李大鵬湊過來。
陸橫眯起眼,渾身酒氣泛濫。
“看腦子。”
……
還是那家私人診所,由李大鵬傾情推薦。
“陸哥,你確定你要……看腦子?”李大鵬跟在陸橫身後,朝張鑫使了個眼色。
張鑫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自家陸哥怎麼了。
“你們在外麵等我。”
說完,陸橫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還是那個醫生,看到陸橫過來,下意識往他身後一瞥。
沒看到那個白白軟軟小姑娘,也沒看到李大鵬。
“我,看腦子。”陸橫大剌剌坐到那個醫生對麵,喝了酒他整個人氣質外顯,完全像是一隻隨處散發凶狠氣息野獸。
這麼野蠻少年,醫生有點發怵,也有點發蒙。
他聞到少年身上酒精味,想著可能是吃醉了酒,過來發酒瘋。
可是少年眼睛卻格外清醒,甚至比他這個正常人還要清醒。
“那就先上去躺著吧。”
醫生覺得還是先安撫了再說吧。
陸橫躺到躺椅上,抬頭往上看。
醫生將室內燈光調成最能讓人放鬆警惕溫暖色,然後叮囑陸橫放鬆身心。
細膩音樂聲緩慢響起,帶著奇怪古調。
陸橫閉著眼睛皺眉,想睜眼,卻發現自己身體很沉,根本就動不了。
而且他思緒也越來越慢。
“你看到了什麼?”
醫生聲音從很遠地方傳來,帶著蠱惑性暗示。
陸橫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然後迅速睜開了眼。
他是個警惕心極強人。
“你在催眠我?”
少年猛地伸手一把掐住坐在自己身邊醫生,雙眸淩厲如刀。
醫生被他鐵鉗一樣手掐著脖子,根本就動彈不了。
“不,我,是……”
陸橫鬆開手。
醫生脖子上一圈紅印。他使勁咳嗽著,半條老命差點交代在這裡。
“這隻是正常流程。”醫生一邊咳嗽,一邊解釋,“大家都是這麼來。”
陸橫單手撐著身體,定睛盯著那醫生看了一分鐘,並沒有放鬆警惕。隻是突然道:“我覺得你這個地方有點眼熟。”
醫生捂著脖子手一頓。
陸橫抬頭,看向頭頂上掛著那盞水晶燈。
“燈也很熟悉。”
“啪嗒”一聲,原本柔和燈線猛地加亮。
陸橫被刺眼睛一眯,下意識閉眼,伸手擋住視線。
“我們要下班了。”醫生可再也不敢給這個凶悍少年看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