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骨分明手搭在沙發扶手上,身體微微斜著,慵懶肆意,像是搭著龍椅。
單單這樣坐在那裡,再一聯想到他身份,蘇綿綿立刻就覺得頭皮發麻。
原來不是像,根本就是。
蘇綿綿緊張捧起茶杯吃了一口茶,然後才想起來這是要給暴君吃,小臉立刻煞白。
“我我我不是,我我我沒有……”
自從暴君出現後,結巴就沒好過蘇綿綿顯得更加緊張無措。
她睜著那雙濕軟軟大眼睛,驚慌失措樣子像隻沒找到家小奶貓。
陸橫突然就笑了。
真他媽是他小寶貝。
男人頭發已經很久沒剪,有些長。
紮起來小揪揪也軟綿綿搭了下來。
可即便如此,男人整個人依舊散發出極其銳利鋒芒,那種睥睨天下眼神,整個周朝,隻有他才會有。
如此囂張,跋扈。
蘇綿綿想起來前幾天被周安安騙著一起看電視。
這隻暴君比安安看變態殺人魔還要可怕,嚶嚶嚶。
注意到蘇綿綿視線。
陸橫雙眸微眯。
小姑娘立刻眼觀鼻鼻觀心把自己縮成小團團。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過來給孤剪個頭發。”
蘇綿綿被迫營業。
她站在暴君身後,拿著自己小剪子,不敢上手。
男人坐得筆直,就像是在上朝一樣。
雖然蘇綿綿沒見過他上朝樣子,但聽說過某個大臣因為沒忍住打了個噴嚏,所以暴君就把他給拉出去殺了。
聽說那戶大臣家還寫了血書,去殿前敲登聞鼓,然後被不耐煩暴君屠了滿門。
還聽說那戶大臣家被抄家時候抄出了半個國庫。
江南那邊水災因為有了那筆錢,所以大家立刻就吃上了糧食。
“蘇綿綿,怎麼還不剪?”
男人聲音又低又沉,蘇綿綿被唬了一跳,下意識下了剪刀。
然後就看到剪完後,男人頭頂上小揪揪像是開花了一樣迅速往四麵擴散。
蘇綿綿立刻掐住它,然後再慢吞吞鬆開。
小揪揪繼續開花。
蘇綿綿又掐住,再鬆開……
小揪揪剪太短,已經變成炸天喇叭花了。
蘇綿綿不能想象當這隻暴君看到這樣造型自己時,會是什麼反應。
然後,暴君就抬頭了。
他麵前就是一麵大鏡子。
他看到了自己腦袋上炸天花。
小姑娘鵪鶉似得縮著,不敢說話。
大眼睛瞥一眼,然後再瞥一眼,又瞥一眼。
“看什麼?”
陸橫努力抑製住自己火氣。
“奴,奴就看看……”根本就不敢乾什麼蘇綿綿如是說。
甚至卑微到連自稱都改口了。
空氣一瞬靜默下來,在男人越來越冷目光下,蘇綿綿靈光一動,“陛陛陛陛下……天氣冷,我給您拿頂帽子。”
蘇綿綿從自己衣櫃裡搗鼓出一頂綠帽子,小心翼翼替陸橫戴上。
“您看。”
你他媽……
“陛下,好看嗎?”
男人咬牙切齒吐出兩個字,“好看。”
小姑娘直覺解決了危機。
搓了搓小嫩手,把地上頭發收拾了。
然後規規矩矩蹲在旁邊盯著男人瞧。
帽子是蘇綿綿自己做。
做不是很好。
相比起從外麵買,她其實一直喜歡自己做,隻是手藝太差。
從前,蘇府裡有繡娘,蘇綿綿隻需要自己做些小東西就好了,比如鞋襪、荷包之類東西。
到了這邊,大家都用錢買。
可是蘇綿綿沒錢,她隻能自己開始嘗試著做。
在將陸橫家窗簾、床單都霍霍完以後,她總算有了一些還不錯成品。
包括這頂綠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