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霍刃迷迷糊糊睡著,突然聽見了破空的槍聲。
他一瞬間彈坐起來,伸手抓遙遙的手卻撲了個空。
下一秒又是兩瞬槍響,震得遠處都有野鳥撲棱棱紛飛而上。
“倒了!”謝斂昀一拍巴掌:“龍哥好槍法!”
遙遙蹲在旁邊掰柴火:“什麼時候可以吃啊?”
“還沒處理呢,等會兒。”
池霽搭帳篷太累,這會兒睡的打雷下冰雹都起不來。
其他幾隻倒是精力充沛,半夜兩點在琢磨著搞夜宵吃。
霍刃把自己從睡袋裡刨出來,扒在帳篷邊緣瞧他們在做什麼。
“刃刃醒了?來搭把手。”龍笳倒拎著兩隻長腿瞥了一眼:“這貨……是獐子吧?”
“肉不多,但是經吃口感好,”謝斂昀滿意道:“夠咱們六個分了。”
這邊霍刃匆匆套了件外套長褲過去幫忙拉獵物,薄玦已經磨好刀拿了個盆過來。
“我來。”
他長發用深藍絲帶係在背後,看著還有那麼幾分法國貴族的調調,手中尖刀橫著一劃,從喉間一路剖到末端,手法還算熟練地幫忙剝離皮肉。
旁邊幾隻壓根沒接觸過這種工藝,這會兒笨手笨腳地幫忙按著獐子四條腿,像是怕它突然詐屍。
等一整張完整麝皮剝下來,薄玦拎起來前後看了眼:“三個彈孔,前兩發打腿和肚子,第三發才穿過眼睛,可惜了這張皮。”
龍笳馴服點頭:“是我技術不精。”
謝斂昀隱約感覺嬌生慣養的行列裡隻剩下自己一個,試圖去幫著生火。
然而霍刃已經把炭火調料都全都收拾好了,還在無煙灶上支了個鐵支架:“薑叔還給我帶了瓶老乾媽。”
“不用那個,他哪兒懂做飯啊——烤肉直接刷椒鹽撒點孜然,吃的得是原汁原味。”
其他人幫著拾掇碗筷桌椅,間或圍在灶邊烤手烤衣服,龍笳蹲在獐子旁邊留神瞧薄玦怎麼放血剖肉,撐著下巴一看就是許久。
三個特種兵出身的攝像分頭行動去了,這邊畫麵太血腥,拍了素材也沒法放。
“看什麼?”薄玦挽著袖子在取內臟,雖然一次性手套上沾了不少血,但雙臂白皙修長外套也乾乾淨淨,反而不像郊外屠夫,而是醫學院裡嚴謹自持的薄大夫。
龍笳眼中含著笑意,伸手想幫他把碎發捋到耳後:“跟小薄老師學學。”
薄玦側頭一躲,手裡那柄藍嶺獵人翻了個花,語氣微妙:“龍先生,跟前男友還是有點分寸比較好吧。”
他話裡帶刺,龍笳卻反而心情更好,像是知道對方終於走出來了,不再為這個選擇傷懷。
“照這麼說,咱今晚一塊睡,中間還得豎個枕頭表示禮貌。”他意味深長道:“山裡風大,吹倒了算誰的?”薄玦被嗆得臉上一紅,壓著聲調凶他:“不睡一頭不就得了,想什麼呢?”
“睡一頭吧,”龍笳溫聲道:“置氣歸置氣,晚上還是怕你凍著。”
某人彆開頭不看他,臉頰還是紅的。
獐子被橫著剖開,處理乾淨內臟以後架上了燒烤台。
無煙灶妙就妙在能讓煙霧貼著地麵爬,再沿著樹木攀援而上,沒等冒到天際就已經在樹冠那消乾淨了。
哪怕是大白天燒水做飯,從遠處也看不出動靜來。
山裡的野獐子運動充分,剛好又是春季,肉質肥瘦相宜,架火上一烤就滋滋冒油。
梅笙遙哼著歌衝果汁去了,謝斂昀拎了把餐刀在邊戳孔邊算他們六個人分下來能吃多少。
沒過一會兒,東邊帳篷動了兩下,穿著睡衣的池霽迷迷糊糊探出頭來:“好香啊……你們在烤什麼?”
霍刃招了招手:“已經快熟了,池池過來吃。”
六個人在山間夜霧中飽餐一頓,懷揣著滿肚子的肉睡得頗為安穩。
期間三個人輪流扒開帳篷門看距離燈,瞧見那燈安安穩穩沒亮著,才放心繼續倒頭就打鼾。
這一覺就睡到了上午九點。
霍刃再起床時,一眼就瞥見兩攝像坐在十幾米高的樹杈上拍遠景。
他默默估算了下距離,心裡對專業選手梳了個大拇指。
今天需要騎車更換駐地,位置得從霧布山逃到丘楓山。
昨天開鏡之前,他們早早改了車牌號躲開電子掃描,下車時又改了一道,還把車身的顏色貼紙全都給揭了,純黑越野車一變成藏青色,停進早就踩點好的隱蔽位置裡。
但停太久也可能會被找到,還是謹慎為好。
丘楓山和八鹿山都停了不同類型的車,一路跑過去也是在往最遠邊緣走,樹林越密越好躲開無人機的地毯式掃描。
一行人把大小物件重新打包好,各自帶著二三十公斤的負重往下一個出發點衝。
霍刃領頭帶路,時不時瞧一眼隊友的體能狀態,偶爾帶他們停下來歇會兒。
龍池遙三人都喜歡戶外運動,放出來跟獵隼歸山似的,一下午騎下來也不覺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