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2 / 2)

天團與皇冠 青律 15187 字 8個月前

韓高誌被廢,峨山傾倒,他現在什麼都不是。

韓渠一個人站了很久,到最後都沒等來接應的誰。

他清楚記得,以前他來美國的時候,根本不是這樣的。

身價過百億的企業家的長子,哪怕人還在飛機上,都會受到空乘組的豪華照顧。

下了車自然有許多人特意來接風洗塵,那時候他還煩透了有些人覥著臉貼過來噓寒問暖,實在是狗腿的惡心。

韓渠英語說的不算通順,帶的行李也少,這會兒突然就像置身於荒漠般的城市裡,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他知道自己是逃犯,即使是在美國也未必安全,好在家人在國外提前預購過許多房產,而且登記時為了逃稅走了許多門路,現在明麵上都不歸韓家。

等跌跌撞撞找到一個安身之處,絞儘腦汁想起密碼從保險櫃裡搞了點現金,已經是好幾天後了。

交電視費頗花了些口舌,社區保安還是墨西哥人,說什麼都聽不懂。

這些破事都搞得人煩得要死。

韓渠大致搞定了生計問題,隻覺得自己現在落魄的可笑——家裡居然連個傭人都沒有,還得靠他自己煮東西吃。

他幾個月前明明還是娛樂圈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哪個明星見到他不得畢恭畢敬喊一聲韓總?很多事在國外都不好弄,手機也上不了網。

有朋友來短暫探望過,隻匆匆留了些現金,連電話號碼都沒給就走了。

“現在形勢很緊張,你被通緝令掛出去了,國外的人也在找你。”

“通緝令?”

“你得罪太多人了,他們公開找你在哪,而且價格開的很高。”

韓渠條件反射就想笑那幾個窮鬼出得起幾個錢,忽然反應過來,他已經跟韓高誌沒有任何關係了。朋友用憐憫眼神看了他一眼,語氣複雜。

“我也是看在和你從小就認識的份上過來一趟,你彆在一個地方住太久,FBI在到處查你這邊認識的人。”

他轉身欲走,韓渠緊跟著就追了過去。

“你等等,這有幾個事我弄不好——”

對方腳步並未停頓,甚至連告彆的話都沒有,徑自開車揚長而去。

韓渠咒罵一句,拿本破字典坐回去繼續查那個保安給的表單在講什麼。

好在這社區裡的移民很多,很多人會講國語。

剛開始他還謹慎著不敢出門,後來實在是做飯難吃又憋不住,換了身衣服就去了餐廳,大搖大擺的點了一堆菜,還打算打包帶走幾份。

前頭吃的時候還沒什麼事,甜點還沒上,就有好幾個訝異的目光看了過來。

有人開始竊竊私語,有人掏出了手機。

韓渠隱約感覺不對,拍了疊現金在桌子上起身就走,服務生快步過來說打包的餐點還沒做好。

“不要了不要了,”他快速道:“錢在這。”

“Sir——”

“是韓渠!!他要走了!!”

“都攔著他,他是殺人犯,可值錢了!!”

“小心!!這畜生不會有槍吧——”

一瞬間五六個人站起來,不同語言全都像是狩獵前的號令。

韓渠臉色一白轉身就衝回車上,慌不擇路到差點撞上疾馳而來的卡車,東繞西拐自己都不知道該去哪裡,差點把吃的飯全吐出來。

那些人是誰??

他們怎麼找到這裡的?還是說現在是個人都知道那破事了??

他沒有殺人,他從來沒有殺過人,是那傻逼自己跳下去的——

再回家可能就會被蹲點的人直接抓走,城市裡到處都是交警,兜裡現金根本不剩多少。

韓渠咒罵著狠錘方向盤,決定冒險回去再呆一晚。

他在荒野睡一覺會被凍死的,這連床都沒有。

當天晚上三點半,西側落地窗突然被砸。

自動警報聲登時大響,還有好幾個人的腳步聲在往裡衝。

韓渠睡得迷迷瞪瞪突然聽見聲音,跑的時候顧著冷裹了半床被子,轉頭就被摁在地上,槍口已經卡在他的後頸旁。

熟悉的墨西哥口音又在快速說什麼,旁邊還有好幾個人在用西語交談。

是那個保安,他們居然——四五個搶劫犯把客廳裡散落的現金一掃而空,值錢的電腦手機全部收進袋子裡,還有人在撬保險櫃。

保安弓著腰踩住這東方男人的頸背,壓著先猛扇兩耳光,用半吊子英語逼問銀行卡和保險櫃的密碼。

“PASSWORD!!SAYYOURPASSWORD!!!”

韓渠被打得滿口血,想都沒想就把家產全供了出去,哪裡還敢反抗。

那幫人肆無忌憚的搶了個夠,臨走前還狠踹一頓算是警告,再度揚長而去。

韓渠卷在被子裡哆嗦了好幾個小時,天亮時才緩緩爬起來,看這滿地的狼藉。

玻璃被砸的稀爛,電視電腦什麼都沒了,地上還散落著幾張百元大鈔,被踩的全是腳印。

他大吼一聲,一腳踹開茶幾,跪坐在滿地碎片裡開始痛哭。

九月二十三,韓高誌被起訴貪汙偷稅漏稅,峨山風投被全麵清查。

與此同時,薑恕坐車回了時都,八個人坐成一圈,滿屋子都散著火鍋味兒。

“這本來是想把小池接回十七樓,”謝斂昀開門時解釋道:“SPF進進出出的人太多,也怕再出什麼事,之後咱還是國內國外買兩套大房子——叫龍笳給兩套也成。”

“謝斂昀你摳不摳啊——”

薑恕好久沒有再回過這個傷心地,一路上魂不守舍還覺得都是這幫孩子串通戚鼎在說謊騙他,開門那會兒不由自主屏住了氣。

池霽就站在正門口,眨眨眼睛笑起來。

“薑叔,我好想你啊。”

老頭兒如今已經頭發花白,看著邋遢又頹廢,哪還有從前威風凜凜的樣子。

他呆站很久,先是伸手摸摸池霽的額頭,在碰到實物時指頭顫抖起來,又去摸他的肩膀。

“我真是小池啊。”池霽無奈笑道:“您彆怕我。”

梅笙遙默默拿了一遝紙巾在旁邊守好。

薑恕哽了半天,一時間說不出話,眼淚吧嗒吧嗒掉。

他到現在都記得,二月十七池池跳樓那天,是他做主讓五個人出去赴最後一場。

池池送他們出去的時候,說想吃火鍋還他被拒絕了。

“對不起……”薑恕被其他人扶著坐下來,一手捂眼睛不想被後輩們看到,一手接了紙巾狼狽的胡亂擦著:“還活著,還活著就好……”

“那天,池池,我真沒想過,我以為家裡是安全的,醫生說你睡眠不好,要少吃辛辣的東西,我才說……”

池霽張開手把他抱進懷裡,安慰地拍了拍後背。

“叔,都過去了,沒事了,咱們都在呢。”

薑恕罕見地情緒崩潰成這樣,語無倫次地一直哭:“不是不讓你吃火鍋,以前也是怕你變胖,池池,叔從來沒有想為難過你……”

梅笙遙守在旁邊繼續遞紙,謝斂昀無可奈何開了口:“叔——彆哭了,再哭火鍋都鹹了。”

薄玦冷冷道:“火鍋本來就是鹹的。”“這不是重點好嗎——”

薑恕收拾完情緒,先去洗了個臉大致料理了下,再回來把每個人都看了一遍。

他早幾年帶這個團的時候,很少表達那些肉麻的情感,更習慣於做一個威嚴的經紀人。

這會兒也顧不上那麼多,把已經長大的孩子們一個個抱過去。

抱一次就說一聲對不起,根本攔不住。

抱到霍刃這裡的時候,青年笑著拍了拍他的肩。

“池池康複的很快,後年我們打算開最後一場演唱會。”

薑恕揉著眼睛,吸了下鼻子道:“池池我是不擔心的,他一直跳舞很好,身體也好,很快就行。”

薄玦和謝斂昀瞬間變了神色。

“那個告彆演出,唱唱歌就行了吧——”

“臥槽我半年沒運動過了——”

裴如也慢條斯理道:“是得提前拉下筋。”

“彆啊!!裴老板!!!”

“咱就坐著唱唱歌吧挺好的!!!”

如今再聚,每個人都變了很多。

龍笳氣場日益成熟,薄玦教授範很足。

梅笙遙漸漸找回了從前的開朗,謝斂昀表麵上依舊吊兒郎當。--

池霽現在氣色好了很多,皮膚光滑白皙的像剛剝出來的雞蛋。

薑恕現在心病得解,就著菜猛吃大幾碗飯,完事一抹嘴說明兒再聚,出門找地方理發刮胡子去了。

薄玦和謝斂昀注視著大叔的背影消失,良久沒收回眼神。

“他今天穿的這身也太土了,你是平時沒給他買衣服嗎謝斂昀?”

“這是我新給叔買的!!是你買的那幾套太花了好嗎!!”

大夥兒聊天喝茶之際,梅笙遙扶著池霽去露台透氣。

池霽今天心情很好,出來吹風時也在哼歌,眯著眼笑起來很可愛。

少年安靜看他許久,終於心底放下了什麼,低著頭認錯。

仿佛要承認自己是個壞孩子。

“師哥,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

他不敢看池霽此刻的表情,把從前的許多都說出了口。

監控,假人,墜樓時的慌不擇路,還有這兩年的所有痛苦愧疚。

“師哥,你走的那天,我真的以為,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盞燈都關上了。”

梅笙遙知道自己從前那些不為人知的偏執,此刻無所保留到好像準備等會就拎著行李箱去坐牢。

“我小時候交的第一個朋友就是你,師哥……你要是那天真走了,我該怎麼辦,我可能真的會瘋掉……”

池霽伸手揉了揉他的臉,把少年眼角的濕潤擦乾淨。

“我也愛你呀。笨蛋。”

</>作者有話要說:前文‘我好愛他啊’,和這裡‘我也愛你呀’,都是皇冠六人間的羈絆式的愛,六個人都很愛對方。

最近情況緊張,專心用來搞CP的梅池&謝池番外估計沒法寫完整的,這裡也再次跟大家說一聲,

是的,雖然先前咱們都為這事糾結過很多次,現在是可能都要窗了(掩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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