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止帶著手下離開了,薑思白本身則是忍不住歎息:“還沒來得及教他兵法,也不知道他此去是否會順利。”
元鈴最近正開發了一個新愛好,那就是作畫。
她此時正在東山彆府中研究著丹青色澤,遠遠地聽到了靈田旁薑思白的擔憂,忍不住又是嗤笑:【你有什麼可擔心的,想想你一年都教了他什麼吧。】
【讀書且不論,單是你晚上把他摁在‘殺戮戰場’折騰,還有他修煉的那些劍法、煉體術,隻怕此時你放出去的是個殺人魔頭吧!】
薑思白翻了個白眼不和這小女子理會。
最近她發現自己有些寵她,就立刻蹬鼻子上眼了,這怎麼能行。
不過他還是擔心公孫止的,就以元神出遊遠遠地照看著。
卻見那公孫止帶著自己父王當年給他的百騎,在出了三山嶺之後稍稍停頓,就一路殺入了上周城中。
上周郡這地方頗為怪異,郡南為上周國,是以上周郡的郡城是長汝城而上周國的國都則是上周城。
上周城也是長汝城之外此地最為繁華的大城,戰略地位十分重要。
隻是此時,上周城已經被亂兵洗劫,全城上下皆是百姓哭喊哀嚎之聲。
這些亂匪根本沒有紀律,純粹是打著黃嶺軍旗號而起的亂兵。
也正是如此,給了公孫止一擊而破的契機。
百騎旋風般地衝入城中,公孫止一馬當先,砍瓜切菜一般地將沿途所有阻攔者都給斬殺。
並且一個衝鋒就來到了他曾經的家,那被攻破的王宮前,然後隨手一劍就將一個看似領頭的人給刺死了。
他衝入王宮,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父兄,還有在受辱前自刺胸口而亡的母親。
然後他發瘋了。
那一日,上周城中知道了何為‘霸王’!
公孫止帶著隨從在城中玩命地衝殺,所見亂兵,不管其是否放下了武器投向,他都是直接斬殺。
如此,手中原本的佩劍早就折斷,他甚至已經在戰場上隨便撿起武器就用。
煉體給他帶來了驚人膂力以及用不儘的體能,令他在廝殺中不知疲倦。
這一刻他才明白了薑思白的一片苦心,而所有薑思白教給他的東西也都派上了用處。
他現在尤為感激的就是那‘殺戮戰場’中的經曆,若非有那殺戮的經曆,他怎能在現實中如此從容?
隨行的護衛都已經耗儘了力氣,他乾脆讓這些護衛回去守衛王宮,而他自己則是繼續奮力殺戮。
直至這上周城中再無亂兵,那些亂兵或是逃竄或是躲入民居中,至少上周城表麵上被平複了。
百人殺入城中,而隻是死了十一人便收複大城。
而後他作為上周國唯一的繼承人,立刻收攏了上周國內的殘餘兵力,拉起了一支三千人的隊伍開始進攻長汝城。
其用兵之能其實還沒顯現,但每戰必先,身先士卒英勇無畏,是以能夠每戰必克。
短短兩天時間,原本被亂兵裹挾的長汝城就被攻陷,而後又是三天,整個上周郡範圍內的亂匪儘皆清剿。
隻是當公孫止麵對那些投降的從賊之人時,本想舉起屠刀,卻忽然不知所措。
皆因為,他認出了這些人其實都不過是田間勞作的農人。
以往他或許不知這些農人為何作亂,可是在三山嶺學了一年了,他又如何不知?
這些人不過是不堪重負了而已!
他的內心開始掙紮了起來,那一身因殺戮而起的煞氣也隨之開始波動。
“來了!”
薑思白見此狀況心中知道,對於公孫止的又一個考驗到來了。
拿薑思白上輩子的例子來說,這公孫止這一關若是過了,那就是可扶大夏於將傾的光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