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曹春麗似乎是真的瘋了,她傷勢逐漸穩定,司法程序也在同步進行,她偷竊於青山的存折,還奪走司機方向盤企圖撞死人,危及公共安全,罪名明確的情況下,她的量刑會很嚴重。
可是,曹春麗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數個精神科醫生都說她是精神失常了。
所以,檢查機關選在曹春麗病情穩定的時候提起公訴,讓法院審理案件,曹春麗要判十年以上的刑期,還有罰款,隻不過她沒什麼家人了,娘家父母已經去世,兄弟結婚成家去了彆地生活。
曹春麗在海市有個前夫,並沒有彆的親人,還有犯罪記錄,所以罰款也是於青山交上去的。
曹春麗判了刑,十五年的刑期,宣判時曹春麗尚且清醒,宣判之後徹底瘋了。
她喃喃自語:“不會的,我是世界上命最好的人,我會大富大貴,不會死的!我前世受了罪,這輩子要順風順水的!我是轉世投胎的幸運兒,你們都沒有啊!你們都在害我,都是嫉妒我!”
顛三倒四說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話,但是誰也沒有把這個喪心病狂的人說的話放在心上。
因為曹春麗的病很嚴重,監獄沒辦法收監,隻能送到精神病院單獨看管,時下關在精神病裡的人都是病情嚴重或者有可能危及社會的,精神病院內隻有醫護人員,院牆壘的很高,上麵還圍著鐵絲網,除非家裡人接走、病情痊愈,一般進去的很難再出來。
曹春麗被送到精神病院後再也沒了消息。
於青山為曹春麗完成善後,賠了撞壞的出租車,也托人給賀東升和田寧送了一些補償禮品。
輾轉送到之後,兩人並沒有收下,禮品又被退了回來。
於青山沒有再做無用功,到了征兵時間,將恰好成年的大兒子於小軍送到了軍營。
田寧是從丁慧珊口中聽到了這消息,於小軍就讀的高中正是丁慧珊任教的學校。
丁慧珊很不理解的說:“他們家不缺錢,怎麼舍得把兒子送到軍營去,再說都考上了高中,去當兵太可惜了吧?”
“人家可能就是喜歡當兵呢。”
“也是,咱們的孩子長大之後會乾什麼呢?”
田寧托腮搖頭:“不知道啊,目前還是先讓希希上完幼兒園再說。”
丁慧珊更是覺得前路渺茫,畢竟她兒子連幼兒園都沒上呢。
回家之後,田寧將這事兒說給賀東升聽,賀東升腦袋上的傷已經好了,枕著胳膊躺在那兒說:“也許是對他兒子心冷了吧。”
“估計是。”
養了那麼多年於小軍還是向著親媽,於青山心裡應該何等挫敗?
不過當初她夢裡夢到的,同樣是曹春麗開車撞人,於青山卻寬慰夢裡的田寧,並沒有責怪兒子的意思,或許就是因為,痛不在自身吧?
“寧寧,想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在想怎麼教育咱閨女啊,我有點拿不準。”
孩子不可能按照父母的想法來,她是個活生生的人,有獨立的思維和情感,做家長的要正確引導真不是一項輕鬆的工作。
“慢慢來吧。”
田寧輕哼一聲:“也隻好如此了,對了,我們學校老大姐說有家蕎麥枕做的特彆好,你最近不是睡不好,我買了兩個,你枕上試試。”
她去客廳將新枕頭拿來,賀東升立刻換上,拍拍枕頭欣喜的說:“那我今晚肯定能睡個好覺,我覺得最近好多了,就是會做夢,醒了又想不起來做的什麼夢。”
“夢到什麼了?”
賀東升搖頭:“不記得,有時候醒來挺高興的,有時候又不太舒服。”
“要不我們再去醫院看看吧?”
“過兩天看看吧,如果沒好轉就去看,不會失憶的。”
田寧掐腰威脅:“最好不會,不然哪我肯定饒不了你。”
賀東升笑著撲過來抱住她:“我記住了。”
怎麼能忘了自己媳婦兒呢?
伴著蕎麥枕的清香以及細微的聲響,兩人都睡著了,卻都做了夢。
田寧夢裡回到幾乎忘卻的從前,從前的她生活無憂,心中隻有一點惦念,每天隻需要發愁學業和工作,許多日子都是日複一日,可是現在不同,有了丈夫和女兒,是不一樣的快樂。
不過,在夢裡回到從前,心情還是很輕鬆的,田寧在夢裡走來走去,看遍了風景,恍惚還看到一個人站在樓上看他,她抬頭看去,心裡知道那是誰。
剛要笑的時候,夢卻醒了。
月光皎潔,定定神能看清臥室裡的大概。
田寧發現胸前橫著賀東升的左手臂,他還在睡著,似乎也在夢裡,輕聲說著夢話。
“寧寧,彆走……”
田寧蹙眉,猶豫要不要叫醒他,笑道:“傻瓜,我在這兒呢怎麼會走?”
賀東升一下子醒了,下意識摸摸她,啞聲問:“寧寧?你醒了?”
“嗯,剛做了個夢睡醒了。”
“我也做了個夢,夢見你在樓下對我笑,我剛要和你說話,你轉身就走了,我嚇了一跳,要追過去的時候你就喊我了。”
田寧一愣,打開台燈,看他額頭甚至沁出了汗。
“都快冬天了,你怎麼還出汗?”
“沒事,可能是夢裡急的。”
“夢見什麼了?”
賀東升仔細回想,這次夢裡的內容倒是記住了,兩人坐起身靠在床頭聊天。
“夢裡和現在不一樣,咱們倆不是這個身份,我們好像是鄰居,每天上學放學都會見麵,你要叫我哥哥,我記得你是鄰家妹妹,夢裡你很可愛,就是上高中時候的模樣,我很想抱抱你,可是都離你不遠不近的距離,後來你好像就看不到我了,每天單獨去上學,我站在樓上和你說話,你還不搭理我,我以為惹你生氣了,喊著要跟你解釋,你還是不理我,夢裡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你這雙眼睛,可是後來你都不看我…”
賀東升說的悵然若失,似乎前幾次夢裡也是一樣的內容。
田寧聽的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