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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外語係的未來要依靠你們啊,我們頭上是沒有人了,看到你們這些新鮮血液進來,師兄我真的是好欣慰啊!”

“我們當初上大一的時候在學校裡都像是異類……”

師兄師姐們的經曆很不一般,田寧聽得入迷又感慨萬千,這屆大三是恢複高考的第一年學生,在當時的情況下選擇外語係,估計心裡頭都在打鼓。

“對了,小師妹,我看過你的成績單,記得你是英文滿分對吧?你怎麼做到的?”

田寧早就想好了說辭,含糊道:“以前有位老師教過我,有些題我也是瞎蒙的。”

師姐很快想到下放的那些知識分子,彼此對視一眼理解的沒有多問。

師兄不吝嗇誇獎:“那也很厲害,我上學期末考試還不及格,蒙都蒙不到——”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含笑問:“說什麼呢這麼熱鬨?”

田寧回頭看去,是個穿白襯衫的年輕人,劍眉星目,笑起來很有奶油小生的味道,看向師兄師姐的目光非常熟稔。

師兄也很不客氣的說:“好你個譚愷,讓我們在這曬著太陽迎新,你去乾嘛了?兩天都沒見人影!”

譚凱提起來手中的一打汽水晃了晃:“呐,喝不喝?”

師兄師姐也不客氣,一擁而上拿了自己,譚愷拿了一瓶笑著遞過來:“新同學吧?彆客氣。”

田寧搖頭:“謝謝師兄,我不愛喝這個。”

她對汽水有陰影。

譚愷眯了眯眼睛,握著那瓶汽水在桌沿按下去,瓶蓋掉了,不由分說的往前一送:“不用客氣,以後就是校友了。”

田寧再不接下就不合適了,微微一笑道了謝,握在手中並沒有立刻喝。

“魏琪,你們剛才說什麼呢?”

“給小師妹講講外語係的光輝曆史。”

“嘖,加上他們咱們到現在才三屆學生,哪有曆史?”

“所以我們在創造曆史,小師妹,我跟你說,這位譚師兄是咱們外語係的名人兒,老師們的心肝和希望,以後有不會的問題可以請教他。”

田寧客氣的點點頭,聽這位魏琪師兄將她的滿分成績又嘮叨一遍,含蓄一笑。

譚愷有些驚訝,瞥見她笑起來的梨渦,笑容漸濃。

“看來小師妹是咱們外語係冉冉升起的新星啊……”

田寧愈發尷尬:“師兄師姐們不要欺負我初來乍到,你們再說下去我以後就沒臉見人了。”

“欸,不要怕嘛,早晚的事。”

“好啦,好啦,咱們還是說譚愷吧。”

“我們聽師姐的。”

過了一會兒,有新同學報道,田寧恰好告辭離開,回到宿舍的時候,八個人的床位才占滿一半。

田寧對麵住了昨天來的下鋪薛琳,今天新來的兩個彼此做了自我介紹,對麵上鋪薑淑玉和隔壁下鋪的魯鑫,田寧的上鋪還是空著的。

“咱們宿舍不會住不滿吧?”

“有可能,聽說咱們班人很少。”

田寧也打聽到了這個消息,英語係隻有兩個班,每班不到二十人,而且男生比女生多,他們按照班級分宿舍,如果這個女生宿舍住不滿,那證明班裡女生還不到八人。

“晚上不是要開班級會議,到時候就知道多少人了。”

大家都很看得開,借著有限的時間吃喝玩樂,田寧剛準備躺到床上時,宿舍門被敲響,開門一看,是新同學報到,來送新同學的還是熟人。

剛才見過的魏琪師兄和譚師兄。

魏琪挺驚訝的問:“咦,田同學你住在這裡啊?”

“是啊,魏師兄辛苦了,要喝茶麼?”

“不用,不用,我們這就走。”

兩人放下行李果真走了,新來的同學是個高個子,一家三口都是東北口音,他們選中了田寧斜對麵的下鋪,四人安靜的看他們一家收拾。

田寧默默聽他們的大碴子味兒口音心情超好,偶爾主動幫個小忙,說了水房廁所位置,又講了一些新生注意事項。

新同學媽媽親切極了:“你們這些姑娘真好,我們家姑娘叫吳梅,以後你們好好處,等著,我帶了我們那兒的好吃的,你們嘗嘗。”

她直接掏出來一兜紅腸,挨個分發,四人推拒不得,隻得收下。

薛琳詫異的悄悄觀察田寧,不由皺了皺眉。

吳梅一家收拾好去了招待所,吳梅父母得有個落腳的地方,他們一走,宿舍裡重新安靜下來。

薑淑玉忍不住問趴在上鋪問:“田寧,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跟迎新的師兄那麼熟啊?”

田寧有些莫名,還是實話實說:“是我剛才從外麵的時候在迎新點碰著的,就說了一會兒話,聽師兄師姐講過去的故事。”

“那他們有說什麼有用的東西嗎,說給我們聽聽唄?”

“好像也沒啥,不過咱們就該軍訓了,這件事很重要。”

“啊?”

其餘三人都緊張起來,開始檢查軍訓需要用到的東西。

下午宿舍又來了一位新同學劉陽,班級六名新生悉數到齊,新來的女孩兒睡在田寧上鋪,空著的兩張上鋪剛好用來放她們的雜物。

班會自我介紹後,田寧才知道他們班總共才十七個人,其中男生有十一個,外語係各個專業在現在都算得上冷門專業,選擇學這個專業的女生更是少之又少,不過有個特點,學外語專業的基本來自城市家庭。

農村孩子對外語的基礎基本為零,不了解外語也根本張不開口,就算能考上大學也很少選這個專業。

也大概因為如此,田寧班級裡的同學衣著打扮都很入時,田寧開學前做的衣裙不新不舊,在同學中看起來不是很起眼。

“同學們,不管你們來自何方,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成為一個班集體,希望你們可以團結友愛,互幫互助,共同度過這美好的四年!”

大學生活從軍訓開始,田寧開始抱著渾水摸魚的心態,因為她身體素質真的很一般,但等到實戰才知道,她忽略了這個年代軍訓的強度,在軍營軍訓的一個月簡直可以用魔鬼煉獄來形容。

“我覺得我隨時隨地都可以睡著,我夏天的時候不想挨曬,現在都補回來了,你要是現在過來,肯定認不出來我是誰……”

在軍訓一個月後,田寧給賀東升寫的這封信裡充滿了血淚。

到最末尾,未免賀東升擔心,又加上一句:“我一切都好,我會很快白回來的!”

田寧寫完信充滿怨念的給它疊好,塞到信封裡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惆悵,信還不能立刻寄出去,田寧先去照相館將之前照的照片取出來。

照相館老板拿出來照片又看看田寧,噗嗤笑了:“黑了點啊。”

田寧的人生體驗又黑暗了兩分。

回到宿舍後,田寧扒坐在窗前攬鏡自照,她在信裡用了誇張的修辭手法,可現在卻越看越黑。

吳梅看她越來越崩潰,忍不住問:“寧寧,你乾哈呢?”

“我在分辨我是不是變黑了。”

“還好啊,我覺得沒有什麼變化。”

田寧幽幽道:“那是因我們這些天都看習慣了唄。”

一點點變黑的時候哪裡能感覺出來呢,可惜現在跟照片對比,效果強烈的不忍直視。

吳梅發現她手裡的照片,忙湊過來看:“你啥時候照的照片啊,真好看,哪家照相館?”

田寧說了照相館的地址,吳梅蠢蠢欲動,拿著她那三張單人照看了半天,最後田寧急著裝進信封才給收回來。

“我要去寄信,你們有誰要捎著嗎?”

五人都搖頭,她們有的早就寄出去了,有的還沒寫好。

薛琳淡淡道:“我家就在本市,不用寫信。”

“我差點忘了這件事了,薛琳你放假不回家嗎?”

“回家乾什麼?”

問話的魯鑫討了個沒趣,麵子上下不來,拽著田寧要一起出門,天氣漸漸涼了,田寧拿上外套才走,從床鋪起身刹那習慣性抬頭看向對方,卻看到薛琳正盯著她,被發現之後不自在的移開視線。

田寧隻當沒發現她異常,和魯鑫手挽手的去寄信。

宿舍裡六個姑娘年齡大小差不多,但性格各不相同,軍訓的時候沒呆在一起,現在仍在熟悉階段,田寧稍稍留意過,魯鑫是川妹子,吳梅是東北姑娘,薑淑玉是本省外市的,最後來的劉陽南方姑娘,這四個都是普通性格暫時看不出好壞,唯有薛琳經常會暗中觀察,田寧總覺得這姐姐看她的目光很是不屑,但感覺又不是因為家境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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