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她告訴他真相又如何,謝弈根本不會信,更何況他早已不愛她了,他可以狠心將她羞辱至此,又哪裡會在意她被誤會的真心。
如今夢回五年前,謝弈陰差陽錯的提前知道的這個誤會,他終於明白了她對他冷淡的原因,或許突然發現一切並非他想象的那樣,他說他很歡喜。
可這一刻,宋煜感受的到心口又一次疼的無以複加。
若是上一世也有這樣的陰差陽錯,若是上一世謝弈也能像現在一樣早早知道,若是...
宋煜驀然間站了起來,動作太大以至於將眼前的茶盞全數打翻,謝弈急聲扶住她問她怎麼了,宋煜抬起頭對上謝弈的眼眸。
關切,擔心,那些宋煜曾經希冀過卻最後不再希冀的情愫,如今全數充盈在謝弈的眼中。
宋煜拂開了謝弈的手。
已經與她沒有關係。
宋煜清楚的知道,這一刻,心中有不甘,有委屈,也有慟心,可是卻沒有任何喜悅與希冀了。
她沒有因為他們也許可以再續前緣而感到任何的欣喜,也沒有他們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未來而充滿希望,她對謝弈所有的念想,在上一世的一場大火中燒得乾乾淨淨。
她已經不愛他了。
宋煜走了,謝弈卻留了很久,桓慶終於回來卻不見宋煜的身影,問他宋煜去了何處。
謝弈手指摩挲著茶杯,想起宋煜適才那一刻的目光,不知為何與當初她站在火海之中的神情漸漸重合,謝弈搖了搖頭將這荒唐的思緒清除乾淨,淡淡回了桓慶一聲,也告辭離去。
留下桓慶一人,待了片刻有些無聊,心想今兒看了這麼一出大戲,理應找個人分享分享。
又坐了片刻後,尋著元徹的元府晃悠悠的去了。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宋煜一夜噩夢,而王家卻是熱鬨的不像話。
幾人出去一趟,回來後庾姝哭成了淚人,王蓉氣的跺腳,王韻之一回來便去請了父親母親,足可見要將此事處理妥當的決心。
王母披著衣裳急急忙忙的趕來,還未問清楚就瞧見了哭的快暈厥過去的庾姝。
王母本是庾家人後嫁進王家,庾姝是她嫡親的外甥女,一瞧見庾姝哭成這樣,王母當即心疼的將她攬在懷裡問她發生了何事,王蓉不等父親到便將今日發生一切一股腦的倒了出來,“那宋煜自己與謝弈有私,還逼迫我阿兄與阿臾從此斷了關係,阿臾可是阿兄的表妹哪是她一句話說斷就能斷的。”
王韻之怒喝一聲,“王蓉,你再敢胡言亂語詆毀郡主,你看我饒不饒你!”
王蓉被他嚇得一驚,但此刻有王母在她便硬氣了不少,梗著脖子頂撞回去,卻是還等王韻之處置,王父一進來就聽見王蓉直呼宋煜的名字,當即一聲暴喝,“郡公主之名豈是你敢叫的!”
王蓉嚇得再也不敢開口,王父知道自家女兒的德行,於是命王韻之將今日發生的一切再說一遍。
王父聽到宋煜與謝弈見麵是為皇太孫太子妃一事後,眉峰狠狠跳了跳,轉過頭對著王蓉又是一聲怒吼,“你不是說那日郡公主與那謝弈旁若無人異常親昵!”
王蓉當時是為了讓家裡人對宋煜意見更大才這麼說,誰想如今還能提起此事,父親最恨人滿嘴謊話,一縮脖子嚇得跪在地上不敢再語,王母看不下去求了兩句,這才重新坐了回去。
待所有說完,王父氣的連王韻之也想大罵一通,沒抓住宋煜的把柄也便罷了,卻被宋煜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如今被逼到這個地步,真是沒用!
他們也隻陛下定不會同意王韻之納妾,但陛下如今的身子撐不過許多,所以等陛下駕崩後再想法子將庾姝納進來便是。本就是王家對不住庾家在先,如今庾姝甘願為妾,他們若是再不同意,也實在太過無情。
可如今卻事先讓宋煜知道了,就連王父也覺得有些難辦。
一看旁邊哭的快要昏厥的庾姝,王父也不好說什麼,轉頭詢問王母的意見。
王母想了想與王父道,“此事是我們的不對,既然要娶郡主確實不該再給七郎納妾,可阿臾她”,說到這兒頓了頓,“阿臾貴為庾家的嫡女,如今隻求一個妾位,我實在心疼怎能不答應她,郡主也並非草石之心,不如再求她一回,看在阿臾一片癡情的份兒上,郡主也不該如此絕情。”
這話說的極對王蓉的想法,沒忍住急忙又道,“阿臾都舍下身份願意在她之下做妾了,她還有什麼不滿意!”
王父一聽又怒了,“你閉嘴!”
轉頭問王韻之的意見。
王韻之沉聲道,“兒心悅郡主多年,此生隻願娶郡主一人。”
王庾姝突然在眾人驚詫下撲通一聲跪在王韻之麵前哭聲道,“郡主身份尊貴,我不敢與她相爭,隻求表哥能給我一席之地,隻求給我一個能待在表哥身邊的位置,阿臾便再無所求,表哥我們相識多年,你便答應了阿臾好不好...郡主深明大義,我去求她,她定會同意的...”
王韻之忙將她扶起來,天之驕女卑微至此,他亦是心痛,可他亦是明白,宋煜絕不會同意。
“阿臾”,王韻之沉聲與她道,“你是千金之軀,我若是真的納你為妾,這才是真真辱沒你,所以我才一定不能娶你。”
庾姝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表哥,你無論如何也不願給阿臾一個位子麼...”
王韻之搖頭。
“好...好”,庾姝顫抖這站了起來,王韻之以為她終於想通,卻是驚詫間隻聽眾人的尖叫,庾姝突然朝著桌角狠狠撞了過去。
一聲悶聲撞在了王韻之的心頭,他怔在了原地,眼前隻剩母親妹妹擁上去的身影。
與那刺目的鮮紅。
作者有話要說: 啊好肥的一章,快來表揚我!
元徹:表揚個鬼,又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