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至南跟著往杯子裡繼續添料:“可不是?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哈哈哈!”
“蔣至南,你們在說誰?”
突然,一直在角落安心吃果盤的孟黎抬起頭,精致的眉眼略帶茫然地看向蔣至南等人,“你們要欺負人嗎?”
蔣至南這會才想起包廂今兒個還來了個孟家小少爺,趕忙說:“哪裡是欺負人?分明是那個人太壞了,仗著鄭老爺子的寵愛,逼迫鄭哥跟他在一起!”
孟黎藏在暗中的目光微微一亮,又問:“那向北哥是不是不喜歡這個人呀?”
蔣至南語氣肯定:“肯定不喜歡啊,可那娘娘腔就是塊狗皮膏藥,一直纏著鄭哥,鄭哥根本擺脫不掉他!”
孟黎點頭,滿意說:“原來是這樣。”
麵對這位孟家小少爺,蔣至南揣著些彆樣心思,對他頗為討好:“這些爛事兒你彆管,多吃點零食,等這邊結束,我們帶你去打台球。”
孟黎彎眼笑笑,聲音柔軟:“好啊,不過我想去廁所。”
“我帶你去?”
“不用,你們玩。”
孟黎笑著拒絕,隨後在蔣至南流連的目光中走出包廂,壓下心底的暗喜,循著重生前記憶裡的方向,熟門熟路走到最儘頭的那處衛生間……
顧鶴鳴帶著路寧姍姍來遲。
他有給鄭向北打發消息,詢問包廂位置,但對麵卻遲遲未回,打電話過去也是忙音,以至於又慢了幾步才找到包廂。
包廂門打開的一瞬間,屋內眾人眼睛一亮,尤其是蔣至南跳起來就說:“路寧,你可讓我們等好久!”
之後,他一個跨步,上前拽住路寧的胳膊,語氣不容反抗地笑著說:“來晚的自罰三杯!”
憑著原身的記憶,路寧早就知道有場鴻門宴等著他。
在記憶中,遲來的原身被蔣至南等人逼迫著喝下三杯摻了料的烈酒,原身當場嘔吐出血,腹痛難忍,但蔣至南卻無動於衷地任憑他昏醉過去,當晚不僅沒能見到鄭向北,第二天原身醒來的時候,他還發現自己被扒光了扔在包廂的地上……
想到這裡,路寧微微垂眸,眼神一暗。
在旁人眼中,隻見麵色蒼白的少年略有猶豫地伸出手,在蔣至南威逼似的目光中,瑟縮著將杯子拿在手中。
想要見到鄭向北的心,到底讓他抵住了麵對這群人的懼怕。
在喝之前,路寧艱難而卑微地低聲問道:“蔣至南,向北他……怎麼不在?”
“你來的這麼慢,鄭哥早被你氣走了。”蔣至南編著謊話,“趕緊喝了謝罪,說不定我還能看在你認錯誠懇的份上,替你勸勸鄭哥,讓他回來。”
“蔣至南,謝謝你。”
路寧一臉感激地看著蔣至南,拿著玻璃酒杯的手卻還是顫顫巍巍的。
他還是有些怕,但又想讓鄭向北原諒自己的遲到,於是眼睛一閉,猛地將玻璃酒杯遞到嘴邊。
“賠罪還是賠命?”
顧鶴鳴拉住少年的一隻胳膊,目光落在顏色渾濁的酒水上,眉頭一擰。
包廂內,蔣至南等人這才將注意從路寧身上移開,後知後覺地發現到顧鶴鳴的存在。
蔣至南警惕而疑惑地問:“你是誰?”
顧鶴鳴淡淡說:“鄭向北請我過來,說帶我認識認識圈裡各位。”
蔣至南猛地瞪大眼:“你是……”
他正要說什麼,卻猛地噤聲,轉而看向路寧,“你們一起過來的?”
顧鶴鳴看他一眼:“順路。”
蔣至南後槽牙一疼,不說話了。
顧鶴鳴又說:“重新倒六杯啤酒。”
蔣至南對借住鄭家的顧鶴鳴有所耳聞,具體身份不清楚,卻知道對方可是能讓作為商界定海神針的鄭老爺子,都要矮下半頭的存在。
蔣家不比鄭家家大業大,蔣至南又哪違背反抗顧鶴鳴。
他憋屈地在暗中投給路寧一個陰狠的目光,一邊在心底暗罵著這小子今天走運,一邊命令著小弟重新開了啤酒,淺淺倒了六杯出來。
路寧捧著新杯子,內心一臉懵逼,但還是對顧鶴鳴彎了彎眼。
雖然顧鶴鳴的出現讓他打臉渣男的捉奸計劃產生了點出入,但過程還算沒有走錯!
問題不大!
閉眼喝掉三杯青啤,顧鶴鳴麵色未變,但這對從不飲酒,且身體有些營養不良的少年人來說,卻是極大的負擔。
不過四五分鐘,路寧便忍耐不住地捂緊胃部,臉頰浮起淡淡地粉色,他有些痛苦地微微喘氣,喉嚨裡火燒般的異樣感卻愈演愈烈。
蔣至南等人如願見到路寧的可憐模樣,暗中偷笑不已,麵上還要裝作一副什麼也沒看到的樣子。
接著,顧鶴鳴也察覺到少年的不對勁。
“需要幫助嗎?”
他一時想起少年哭泣時緊緊攥起的拳頭,有些可憐。
路寧搖搖頭,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我,我去趟衛生間就好。”
少年的皮膚很白,飲酒後臉頰上湧上的緋色襯得他五官越發打眼。
顧鶴鳴看了他一會兒,之後目光移開,卻難得耐心地多問了一句:“你確定?”
路寧蒼白著臉,看起來無比虛弱,但依然咬牙堅持:“沒關係。”頓了頓,他滿含期待地呢喃說,“我要等向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