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鶴鳴卻遮住他的手機,問:“直播講課都需要什麼?”
路寧下意識說:“有手機跟黑板就可以了。”
顧鶴鳴:“不需要課本嗎?”
路寧挺直身板,指了指自己的腦瓜說:“不用,我有它就可以的。”
顧鶴鳴想了想,說:“今天下午會議室沒有安排。”
路寧眼睛亮了亮,有點希冀,又有點不敢相信:“你、你難道要把會議室借給我用嗎?”
顧鶴鳴看著少年小心翼翼的模樣,驀地笑了笑:“帶著我的工作證去找秘書拿鑰匙,她會給你開門。”
站在會議室裡開啟下午的公開課直播時,路寧還有些許恍惚。
倒是來聽課的同學發現小老師三天之內就換了兩個新地方教課,第三次還換到了一看就很氣派的會議室,不禁紛紛露出驚詫的感歎。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小路老師你這是在哪兒啊?”
“臥槽,難道小路老師直接租了個會議室給大家上課?”
“這會議室好氣派,租用的話要花不少錢吧!”
路寧看著學生們的關注度全部集中在會議室的裝潢跟高大上的電子投影設備上,無奈地拍了拍身後的白板,解釋說:“發生了一點意外,今天來不及趕回家給你們上課,所以拜托朋友臨時用一下他的會議室。”
“他的會議室?!”
“哇!!這是什麼霸總朋友,請小路老師送我一遝!”
“……對小路老師這麼好的朋友,是不是男朋友![危險發言]”
直播間的討論區內突然群情基動,這時有一條評論冒出來說:“啊啊啊啊我有話要說,這間會議室我見過!天哪天哪,小路老師牛逼!”
“是哪裡啊?上麵的彆走,你在哪裡見過,倒是一口氣說完啊?!”
“這是顧氏集團的辦公室!我爸爸上周才在這間辦公室開過會,當時全家人都好激動,把爸爸開會時的照片看了好幾遍,我肯定沒記錯TAT!”
“顧氏是哪家公司?”
“臥槽!顧氏!不會是我知道的那個顧氏吧?難道小路老師的朋友是顧總?!”
“srds,有可能是男朋友哦[再次危險發言]”
“我的天!”
路寧盯著某危險發言看了兩遍,看話題已經無止境地就要跑偏,略略紅了耳廓,重咳一聲,強行把學生們的心思拉回到授課內容上,並熟練威脅道:“誰再提與學習無關的事,課後練習加罰一張。”
眾學生同時噤聲:“嚶。”
……
用白板跟水筆寫字總比粉筆來得更順滑舒暢,不知不覺,一節兩小時的公開課便結束了。
意猶未儘地退出直播間,路寧正準備把白板擦乾淨,會議室的大門就被推開,秘書小姐端著被溫水走進來說:“小路先生辛苦了,顧總讓我轉告您,他接到一項緊急事務,需要出國一趟,希望您直播結束後可以直接坐公司的車回家。”
路寧驚訝:“這麼突然?”
秘書小姐微笑:“這次也是事發突然,顧總也走得很急。”
路寧點點頭,正要說話,手中的手機卻突然連續震動了三下。
他低頭劃開屏幕,發現是之前在舊巷防盜門裡安裝的攝像頭,被人大力碰撞到,於是app上發出了震動警告。
秘書小姐敏銳地察覺出少年的情緒變化,以為他是因為顧總突然一聲不吭地出國出差不高興,便沒忍住開口說:“小路先生,顧總臨走前多次交代我們一定要在公司好好照顧你……”
路寧從手機上收回視線,聞言還挺受寵若驚的:“是嗎?”
秘書小姐點頭說:“您要是還有什麼需要,可以儘管吩咐我。”
路寧沒把這話當回事兒,隻禮貌地笑著說:“謝謝。”
舊巷那頭的家門估計是被人動過,攝像頭具體記錄下了什麼,路寧不方便在外麵觀看,於是收起手機,向秘書小姐叫了司機,將他很快帶回了顧鶴鳴的彆墅。
跟保姆阿姨說不到晚飯時間不要打擾自己,路寧關門竄回臥室,翻開攝像頭的app軟件,調出了這幾日的視頻記錄,然後用倍速觀看。
不到半小時,視頻裡便很快出現了一個讓路寧眼熟又陌生的鬼祟身影。
眼熟是因為,路寧很快就認出了那個鬼祟身影的身份,他正是路母的哥哥,也原身的親舅舅。
而陌生則是因為對方與原身記憶中的模樣已經大相徑庭,數十年不見,曾經竹竿一樣受的男人,眼下卻變成了一身大腹便便的模樣,不僅禿了頭,額頭上還掛滿了肥肉堆積而起的皺紋,如果不是那雙跟路母如出一轍般的眼睛,估計路寧還夠嗆能認出來。
“看來原身的爸媽走後,這人日子倒是過的滋潤。”
路寧眯眼看著對方在樓道口晃來晃去的身影,翻動著原身的記憶,很快就想起了關於原身這位舅舅的一些事跡。
說白了就是個現實主義白眼兒狼,親姐在時靠親姐接濟過日子,親姐沒了拍拍屁股走人,也不回去管外甥是死是活。
精致的利己主義小人罷了。
得知了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路寧的心便放了下來。
他又將視頻推進了一段,果不其然,在原身舅舅上門打探後,便又很快來了一批打著“討債”名義的收債人,在他家門口摔摔打打。
路寧冷著臉,看那群收債人發現破不開鋼製防盜門,又憤憤離開後,漠然地關掉視頻,點擊保存。
……最好,能再鬨得大一點。
路寧想到之前在鄰居那兒埋下的伏筆,微微彎了彎眼。
他可不信原身舅舅會就此放棄。
如果對方能多去樓道裡溜達幾回,隻怕舊巷裡的那些鄰居,就能夠他吃一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