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思盯了她片刻, 抬手整理了下長發, 從地上慢慢地爬了起來, 踉蹌了下,扶著桌子站直身體:“我找徐恕,你管什麼閒事?”說完打了個酒嗝。
**簫說:“徐恕是我男朋友,也就是說, 我是他女朋友。昨晚我們一起, 你應該看到了。你喝成這樣,大晚上的跑過來找他, 我自然要管。”
盛思思本就泛紅的臉龐變得更紅了:“我不信!你們認識那麼多年了,真要好, 以前乾什麼去了?你就跟他姐姐差不多!是不是他叫你來擋我的?”
**簫搖頭:“以前他不敢追我, 所以我們錯過了沒在一起。現在重新遇上, 我們就好了,而且, 我跟他好了也有段時日了。”
盛思思頓了一頓, 勉強說:“那為什麼彆人都不知道?”
“因為他比我小, 我感覺他不是很成熟,還有點顧慮,所以沒讓公開。”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 盛思思僵硬地站著,一動不動, 隻有扶著桌角的那隻手慢慢地抓緊, 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半晌,忽然嘔了一聲,彎腰下去吐了出來,
她吐個不停,吐得地上全是臟東西,有些還濺到了她自己的腿上,空氣裡泛著一股酸臭味,吐完了,她眼淚都出來了,露出痛苦的表情,捂著肚子撐著桌角,人慢慢地蹲了下去。
**簫上去扶起她,坐在椅子上,拿紙巾替她擦去眼淚,還有沾在唇上的臟東西,最後把水遞到她手裡:“是不是胃不舒服?喝口水吧。”
“彆假惺惺了!看我這麼倒黴,你是不是心裡很痛快?”
盛思思說了一句,沒接水,扭過臉,看著似乎想忍,卻沒忍住,眼淚又流了出來。
**簫也沒勉強她,把水杯放在她麵前,說:“說實話,我沒覺得痛快,雖然我不大喜歡你,但對你沒敵意。我倒是希望你能儘快調整回來,早點過你自己的正常生活。我看了一期你的節目,鏡頭你多光鮮,喜歡你的人一大堆,你何必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
門外偷聽著的徐恕揚了揚眉。
屋裡,盛思思肩膀顫抖得厲害,突然哭了出來:“**簫,你說徐恕他是不是故意的?他不喜歡我,他今天乾嘛救我?他是不是就是故意的?我根本就不稀罕他救我!”
**簫靠在桌邊,給她遞過去新的紙巾:“這個我可以替他解釋下。他就是喜歡救人。你來之前,我們剛從山裡搞征遷回來,遇到山洪,他也救了個小女孩,所以這回你也彆當回事,在他來說就是順手。再說了,叫你不要穿高跟鞋你不聽。今天萬一你出了事,他們施工方肯定也要負責任。你說他要不要救你?”
盛思思從她手裡奪過紙巾,低頭擦著眼淚,突然又捂著臉,眼淚又流了下來:“我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我就是沒法忘掉他!大二期末他甩了我,後來這幾年,我也談過好幾個,就是老覺得不對味……我真的控製不住我自己。**簫你把他讓給我行不行?反正他那麼渣,說不定以後也會甩你,你不如現在就把他讓給我……”
門外徐恕差點要推門進去,抬起了手,又忍了下去。
**簫搖頭:“彆的我還能考慮下,這個不能讓。再說了,他脾氣很壞,從小就像一頭野馬,就算讓給你,你也管不住的。”
盛思思抽泣,又擤了把鼻涕:“他真的太壞了!以前就那樣,一點兒也不給我留情麵,不把我當回事,現在還這樣!我在家裡爸媽也是把我當公主的,我怎麼就這麼賤,以前去追他,現在還要跑過來……”
她又捂住臉,哭個不停。
**簫輕輕拍她後背,安慰:“現在你吃個教訓,牢牢記住了。你條件這麼好,以後睜大眼睛,找個喜歡你的好男人,彆再犯同樣的錯就好了。”
盛思思一把抱住她腰,嗚咽個不停:“**簫,我太不甘心了,所以我老是放不下!你知道以前在大學裡,我為什麼那麼恨他要砸他饅頭?他是怎麼對我的?是,我追他,不要臉貼他,沒錯,可是那天晚上,都最後了,我都脫得快沒了,他說看不上我,推開讓我走。他那是什麼意思?對我多大的羞辱?我恨死他了!這不是人渣是什麼?你一定要小心!他那個人不負責任,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肯定是以前追不上你,和我一樣不甘心,所以現在才來泡你!你千萬不要被他給騙了!”
徐恕在門外,聽得冷汗直冒。
“知道知道,我會小心的,”**簫哄她,“我也謝謝你的提醒。晚上你喝了這麼多,怎麼來的?”
“我包了個車……”
“司機呢?”
“走了……”
“你助理知道你出來嗎?”
“不知道,她以為我睡了……”
“你白天受了驚,還喝了酒,差不多就早點回賓館休息吧,我叫人開車送你回縣城,你放心,我拿個大衣給你披,出去不會有人看見你的。”
**簫任她抱著自己又哭了片刻,等她情緒慢慢穩定了些,扶她重新坐好,過去開了門。
徐恕看見**簫忽然開門,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
**簫到自己房裡拿了件工地發的勞保大衣,讓他叫個人開車送人回去。
徐恕不敢說話,看了眼把自己房間吐得滿地狼藉的盛思思,壓下心頭鬱悶,轉身走了。
**簫把大衣披在盛思思的身上,扶著走路歪歪斜斜的她出去。
大劉下午送完人,已經回來了,這會兒接到電話,趕緊又開車過來。
徐恕打開車門,**簫把盛思思扶了上去。一上去,她人就歪在座位上,一動不動,看著像是睡了過去。
**簫幫她把大衣蓋好,拿了她手機,翻出她助理的號碼,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又讓司機務必把人送到賓館門□□給電視台的人。大劉一一答應。
她看著車子離去,轉身往回去。
徐恕也回來,一路跟著她,不停地低聲辯解:“**簫,她晚上真醉得不行了,你看她那個樣子,滿口胡說八道,你可千萬不要信她的……”
**簫沒吭聲,就沉默地走著路。
徐恕見她若有所思,想起剛才盛思思說的那些話,什麼他是個渣男,以前追不上她,不甘心現在才來泡她,冷汗又冒了出來。
快到住的地方了。
“**簫,你倒是說句話啊!你不會真的信了,在生我的氣?”
他忍不住抓住她手,停了下來。
也是巧,才抓住她手,任工手裡拿了隻水杯回來了,正逛過來,突然看見路燈之下徐恕拉著**簫的手,兩人站在路邊,頓時停住。
徐恕急忙撒手。
任工也趕緊掉頭,抬腳就走,一邊走,嘴裡一邊嘟囔:“哎呀,我這個眼睛看來真不行了,哪天得請個假去醫院看看,是不是缺什麼維生素,得補補,晚上桌上牌都看不清楚了……”
**簫咬了咬唇,上去一步說:“任工,你的眼睛沒問題。”
任工再次停步,轉頭看著她,又瞄了眼徐恕:“你們……”
**簫主動拉住徐恕的手,微笑著說:“他是我的男朋友。”
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她臉有點熱,但態度卻很大方。
任工愣了一會兒,忽然“哎呀”了一聲,高興得很:“我就說嘛!我早就有點懷疑了,老感覺你們不對勁,晚上有時候好像還聽見你們的說話聲,又聽不清楚,反正就覺得不對。我跟老柳說,他還不信,我就跟他打了個賭。哈哈,這下好了,我贏了條煙!他還在前頭打牌,我這就去管他去要香煙!你們繼續,繼續!就當我沒回來過!”
任工說完轉身,健步如飛,身影轉眼就消失在了拐角處,很快,**簫就聽到他砰砰地拍著前頭不知道哪扇門,在那裡大聲喊:“老柳!我跟你說你還不信!小徐跟小趙真的在談對象!剛小趙親口承認的!你趕緊的給我煙,可彆耍賴——”
**簫想到明天這裡大概全部的人都要知道自己和徐恕的關係,臉更加熱了,偷偷看了眼徐恕,見他還站著,一動不動,轉身就走。
才邁步,整個人就被他抱了起來。
徐恕抱著她進了她的房間,抬腳合上門,將她放在床上,自己跟著趴在她的身邊,低頭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