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在深藍色的夜空上追著人同行, 遠處有終年遊蕩在峽穀雪山裡的夜風吟唱。
**簫坐在車裡, 被徐恕載著行在車道上,還是有點迷糊的感覺,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半夜跑出來和他去看電影, 而且連去哪裡看都還搞不清楚。
她問了他好幾次, 這麼晚了, 這裡附近哪裡還會有什麼電影可看, 他就是笑,不說話, 她更加迷糊,直到車子出了峽穀,開出去一段路後,她抬頭看見遠處夜空下那座迎麵而來的雪山輪廓,突然明白了過來。
“是去雪山彆墅!”
她一下扭轉臉。
“現在才猜到, 真是個笨蛋!”
他竟然這樣毫不留情地嘲笑她。
這段路正好平整,**簫伸手狠狠擰了一把他的腰。他“嘶”了一聲,轉頭看著像要湊過來的樣子。
“不許動!給我好好開車!”
他不動了,隻解釋說:“原先的屋主, 就我爸那個朋友,長期在國外,這邊一直空著,隻叫附近村莊裡的一個村民定期來看護下房子, 我就把地方長租了下來。我看你好像挺喜歡的, 以後等我有錢了, 我買下來給你好不好?”
**簫抿了抿嘴:“我可受不起,憑什麼要你買了給我。”
“你做我老婆呀,做了我老婆,連我這個人都是你的了。”
**簫再次扭過臉,見他眼睛看著前方,剛才這話分明像是順口而出,心卻也隨之微微地跳了一跳,麵上嘲笑了回去:“徐恕你彆自我感覺太好了。誰要你這個人?我要你乾什麼用?”
他轉過臉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說:“要了,你就知道了。”
**簫立刻就嗅到了一縷曖昧的氣氛,心又微微地跳了一跳,不再和他玩笑,若無其事轉頭,支肘在車窗上,托腮看著外麵被夜空勾勒出起伏輪廓的連綿山峰。
他輕輕咳了一聲,也跟著靜默了下去,過了一會兒,重新開口了:“這裡到山腳看著近,路卻有七八十公裡,彎彎繞繞的,過去至少一個多小時。你困的話,先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他的聲音,聽起來是少見的溫柔。
**簫悄悄瞄了他一眼,見他眼睛還是那樣看著前方,顯得很正經,就說:“我不困。”
“行,那你陪我開車。”
她嗯了一聲。
車裡很暖,四驅SUV的引擎發著低沉而平穩的運轉之聲,車窗外彎月在天,身邊,是穩穩開著車的熟悉的人。
一切都那麼恰到好處。
一個多小時的路,**簫也沒覺得長,她甚至生出一種感覺,覺得就這麼一直開下去,開下去,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好像很快就到了,汽車來到了雪山腳下,經過那個進入了睡夢的靜謐村莊,沿車道而上,最後停在房子的大門前。
**簫感覺他應該是早就計劃著今天帶自己來這裡玩的。看房人不在,但電動大門的鑰匙留在了門外的花盆裡,進去後,他到廚房打開冰箱,**簫看見裡頭放著些看著像是今天才送過來的新鮮食材。
他轉頭問她肚子餓不餓,說自己晚上還沒吃飯,隻在路上隨便吃了點。
**簫立刻說:“我給你做點東西吃。”
她的廚藝雖然不怎麼樣,但想來,無論如何應該比他會好一點兒。
沒想到他卻說他來做,說完翻了翻冰箱裡的食材,幾隻山菌,幾個雞蛋,一把嫩菜,還有一塊火腿。
“可以煮個麵。”他說,顯得很是老練。
**簫有點意外:“你真的會做飯?”
“會!”他的語氣很肯定。“我以前在國外讀書,不想吃西餐,就經常自己做飯。”
“其實我就隻會煮麵,還有蛋炒飯。”
見她看著自己,他終於老老實實地承認了。
**簫忍笑:“今天你生日呢。”
他笑得很燦爛:“剛才你不是說,要我也沒用嗎?我得證明給你看。”
**簫莞爾,也就隨他了,走過去:“那我幫你洗東西。”
“不用。”
他抱起了她,將她放在一張椅子裡:“你坐著。”
**簫就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在流理台前略顯手忙腳亂的背影,忽然覺得廚房裡忙碌的男孩子有點性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突然在腦海裡就冒出了這樣一種感覺。
他把做好的山菌火腿雞蛋麵端到了她的麵前。
“吃吧。”
**簫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用勺子舀了一口湯,吹了下,喝了一口。
“好吃嗎?”他顯得有點期待。
居然真的不錯,不鹹也不淡,火腿和菌菇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很是鮮美。
“好吃。”她誇他。
徐恕仿佛舒了一口氣:“那你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