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最後一段也成功完成,大橋才得以稱之為橋,就此淩駕峽穀,初露崢嶸,等再完成後續的橋麵和附屬施工,大橋也就得以建成完工。
它采用的是整體桁片合龍方式,點多,空間坐標的影響因素也很多。氣溫、風力、安裝荷載、此前兩側的鋼桁梁加工製造以及安裝等等因素都會導致最後的偏差,且偏差之間相互影響,合龍控製的難度很大,而對合龍精度的要求卻極高,容不得有半點失誤。
項目部從上到下非常重視,召集三方人員,早早召開了一連串的施工準備會,分析各種偏差的可能,計算理論偏差值,為進一步保證最後合龍的精確,還邀來了在大橋合龍研究方麵首屈一指的專家沈老也來參加合龍口參數糾正的研究會議。
經過充分的準備,各種參數調整到位,最後的架設即將來臨,定在了明天。
之所以選擇明天,是出於氣象的考慮。最近峽穀大風期,測得的每日平均風力都要高於施工的最佳範圍,為取得最好的施工結果,根據風力預測定在了這一天。
集團老總徐振中對這座大橋的進度十分關注,獲悉合龍的日子,前幾天就特意讓段秘書打來了電話,說他到時候會來這裡為大家慶功,消息傳開,項目部從上到下,人人都很興奮,無不期待。
**簫的心裡卻有點沒底。
前期忙得人快要瘋掉的一連串合龍技術會終於結束,猶如萬裡長征隻剩最後的關鍵一步了,現在,徐叔叔親自來,連姥爺也來,但是她最希望來的人,或者說,徐恕最期待的那個人,卻大概是不會來了。
三天前合龍日期剛一定下來,他就給她媽媽打了電話,誠懇地邀請她來這裡見證大橋的合龍一刻,還表示,隻要媽媽她願意來,他立刻就飛回去接她。
但是媽媽卻說自己很忙,看情況再說。
也就是說,她極有可能不來,隻不過這是一種委婉的推辭方法而已。
年初從瑞士回來後,關於自己的媽媽,**簫是喜憂摻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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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的是,最近這半年她那個頭疼失眠的老毛病好了不少,憂慮的是,媽媽對之前那件耿耿於懷的事,好像至今還是沒有釋然,**簫工作之餘有時和她聯係,她總是不大願意多提的樣子。
看得出來,徐恕對這個結果有點失望,但也沒再多說什麼,道謝過後,當時禮貌地結束了通話。
**簫轉個身,暗地偷偷曾給小周打電話問情況。
根據小周的說法,媽媽確實也沒撒謊,她最近是非常忙。去年在瑞士半年,看病沒見效,和當地的一家藝術館倒是又建立了往來關係,現在正忙著洽談雙館合作的事項,小周說她上周就已經定好了明天去瑞士的機票。
**簫失望不已,但也不好仗著自己是她的女兒就強行要求她取消工作來這裡看她不感興趣的事。
明天就是最後一段橋體合龍架設的日子,今天ZJ的相關工程師全都很忙,一遍遍地確認著最後的各種參數,徐恕更是如此,早上從大橋上下來,就泡在了實驗室裡,和同事做著最後的施工過程模擬,以消除明天實際操作中可能發生的任何意外或者誤差。
中午吃完飯後,徐恕說下午他會早點收工,晚上和她一起去縣城陪姥爺吃飯,說完就又匆匆回了實驗室。
**簫目送他背影離開,心裡有點煩,到了下午,看著時間,實在是忍不住,又給自己媽媽打了個電話。
沈曉曼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起電話,問她什麼事。
電話裡她那頭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雜,也不穩,好像人在外麵,信號不大好的樣子。
“媽,明天你真的不來嗎?你要是想好了,趕緊去買機票,我馬上就幫你買!我剛看過,今天還有最後一個航班!你現在出發還能趕得上!也不會耽誤明天的合龍!辛苦是辛苦了點,但姥爺都在這裡了呢!我們真的很希望你也能來!”
**簫說話像放炮仗又急又快,厚著臉皮百般懇求。
沈曉曼沉默。
“媽,求求你了,你就這麼一個女婿,他這麼乖,又聽你的話,你真的忍心讓他失望嗎?那天和你打了電話,這兩天他話都沒怎麼說了,我哄也哄不好。”
**簫說著連自己聽了都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肉麻話。
可惜她的媽媽好像是個鐵石心腸人,絲毫也不為所動,哼了一聲:“我很忙,先這樣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簫心裡鬱悶死了,又沒有辦法,也隻能這樣了。
傍晚徐恕五點多回來,衝了個澡,換了衣服,開車帶著她去縣城。
姥爺參加完會議後沒立刻走,還留在這邊,等著明天的合龍架設。
路上**簫見他有點沉默,都沒怎麼說話,遲疑了下,小聲說:“徐恕你彆多想。我媽明天真的是有事。小周說她一周前就定好了去瑞士的機票,我們這邊要是能早點把時間定下來,她肯定就會來的。”
“我真沒事。”徐恕微笑,“我這兩天隻是一直在忙誤差調整的事。你彆擔心我。”
**簫知道他在安慰自己,隻好苦笑,也沉默了下去。
兩人差不多六點到了縣城姥爺住的賓館,姥爺人卻不見了,和姥爺一起來的一個博士生說沈老剛被他女兒接去吃飯了,自己因為來了這邊有點水土不服,人不大舒服,留下來休息了。
“一起來的還有方州長。對了,還有個人,ZJ的徐老總。聽他們說話,好像是徐總早上過來的時候,在機場遇到了趙小姐您的媽媽,他倆正好還同個航班,就一起飛了過來。”
**簫看向徐恕,他也望向了她。兩人都是一愣。
徐叔叔來了是正常,本來他就今天要到的,隻不過沒讓徐恕或者丁總他們去機場接,說到了之後,他先去和方州長見個麵,晚點再聯係他們。
令人意外的是,媽媽竟然也來了。
**簫回想下午和她打電話時的情景,當時還以為她人在北京。現在想想,顯然她應該已經到了高原機場,人就在往這邊來的路上。
**簫回過神來,驚喜地跳了起來,摟住徐恕的脖子。
“徐恕,我媽來了!”
徐恕也笑,忽然這時,他手機響了。
段秘書打來的電話,問他和**簫到了沒。
“徐總說,有重要的事要商量,你們趕緊過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