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風雪宮mén前,夏侯曾經評價過寧缺的念力,說他的念力雄渾jīng純,對天地元氣的cào控卻是極為糟糕。
此時的情況正是如此。
然而夏侯的眼神卻是驟然寒冷起來。
因為他清晰地感覺到,寧缺釋出的這道念力,在雪湖上捕捉到了極細的一縷天地元氣,那縷天地元氣瞬間直抵湖南岸的山崖上,甫落崖畔,那道極細的天地元氣瞬息便穩定下來,而且開始以極其恐怖的速度擴張,似乎山崖那處有某種事物在源源不停地灌注到這縷天地元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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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緊握著刀柄,寧缺的臉sè蒼白,眼睛明亮。
他冒著毀功的危險,念頭一動便散了自己腹內的那液晶瑩的液體,把所有的浩然氣同時輸送出去,確保壓製夏侯鐵槍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他必須珍惜。
他的念力釋離識海,穿過凝滯不堪隻通十竅的雪山氣海,在那些艱難難行的無形氣竅裡穿行,最終彙成了一首聲音很微弱,音律很拙劣的小曲。
他希望這首小曲能夠被聽到,能夠被聽懂。
因為他在用這首曲子呼喚自己的本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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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者控物,並不是靠天地元氣直接去影響世間的物事,而是以天地元氣為橋,把自己的念力傳遞到物體之上,從而引發物體內部的天地元氣振動,和修行者念力最和諧最容易發生共振的物體,便是本命物。
這是陳皮皮的說法,他認為修行者要找到與自己氣息完全wěn合的本命物非常困難。那夜在舊書樓裡,他對寧缺侃侃而談,以音律舉例,所謂本命物,便是能夠聽懂並且非常聽自己曲子的對象。
也就是所謂知音。
劍師的本命物是本命劍,比如柳白的大河劍,當然做為世間第一強者的劍聖,他如今已經能夠把自己的本命劍畫在紙上。
符師的本命物是本命符,比如寧缺師傅顏瑟大師的井字符,這道符與他最為親密,並且直到逝去前的那一刻,還在並肩戰鬥。
寧缺是罕見的兼修者,他的本命物不是刀,不是劍,也不是本命符,更不是什麼筆墨紙硯,山川溪木,甚至不是最摯愛的銀子。
他的本命物,是個小shinv。
是那個頭發微黃,麵容微黑尋常的小shinv。
……
……
雪湖上,寧缺的念力cào控著那縷天地元氣,來到了雁鳴山上。
那首小曲便在崖畔無聲而起。
陳皮皮曾經說過,他的曲子很難聽,很難懂,而且今夜距離相對較遠,所以曲聲異常黯淡飄緲,簡直不成曲調。
桑桑感受到了那道念力。
她聽到了那首曲子,也聽懂了那首曲子。
雖然雁鳴山上並沒有奏起真實的音律,但她清楚地聽到了一首山歌,那是很多年前,寧缺背著她在岷山深處攀爬時,經常喜歡哼的一首曲子。
寧缺諸竅不通,五音亦不全,他之所以不怕丟臉,還經常哼這首曲子給桑桑聽,是因為桑桑睡不著的時候,喜歡聽他唱這首歌。
這首歌,便是桑桑的搖籃曲。
……
……
桑桑拿著大黑傘,神情微惘站在崖畔。
她看著崖下雪湖裡的那片光明,不是很明白發生了什麼,但她聽懂了寧缺在那道念力裡發出的召喚,或者說邀請。
寧缺在邀請她建立一種最緊密的聯係,那是絕對的服從,便是死亡的yīn影和冥王的恐嚇都無法撕裂開的聯係。
任何有自主意識的生命,麵對這樣絕對單方麵的聯係,都會本能裡抵觸,就算最終接受,也需要很長時間去掙紮。
但桑桑沒有任何猶豫,更沒有掙紮,便同意了這個邀請。
因為她本來就是他的小shin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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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平靜……雖然我這時候寫的確實有些發熱,我在繼續寫,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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