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隆慶和墮落騎士們來說,幸運的是,今日破廟前的昊天神輝,沒有像那一夜雁鳴湖畔的昊天神輝那般豐沛,那般持久
似乎很長時間,隻不過是一瞬間,桑桑身上的昊天神輝便熄滅了,寒冷的秋雨重統治世界,晦暗如昏也如晨
她看著車下草地上那道極淡的影子,低下了頭
重病未愈,又中了奇毒的她,今天再也沒有辦法,把體內的昊天神輝輸送到寧缺的體內,她已經做了所有她能做的事情
她臉色蒼白,昏倒,落進馬車裡
大黑傘離開她的手,飄到車旁的水窪中,輕輕搖擺
……
……
聖潔的昊天神輝,哪怕隻把這個世界照亮了一瞬間,那依然是光明
就在那瞬間的絕對光明裡,寧缺變成了一道極淡的影子,在草地上高滑行,刀鋒悄無聲息地抹過那些呆若木塑的墮落騎士
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壓榨出最後的念力,激發了懷裡所有的符紙,化作無數道火牆、風雪,把隆慶攔在了黑色馬車的外麵
桑桑自幼都和大黑傘在一起,哪怕睡覺都不怎麼願意放開,此時大黑傘卻離開了她的手,那麼隻能證明桑桑的情況非常危急
秋雨重落下,那些墮落騎士也紛紛摔落在地
他們的頸上或胸腹間,出現了一道恐怖的傷口
光明降臨然後離開的瞬間間,兩名墮落統領和五名墮落騎士被寧缺殺死,其餘還活著的人,也都受了重傷,一時無法站起
場間的局勢陡然發生了變化
現在唯一還能站著的,隻剩下寧缺和隆慶兩個人
連番血戰,寧缺念力枯竭,浩然氣已儘,符已用完,箭匣已空,真正到了山窮水儘的低步,他艱難地挪到黑色馬車旁,靠著廂壁,沉默地低著頭,疲憊地粗重呼吸,每一次呼吸,仿佛都是那般痛苦
紫墨箕坐在草地裡,身上全是血水,他看著倚車而站的寧缺,眼睛裡不由流露出敬畏的神情,他無法理解,此人明明隻是洞玄巔峰境界,卻怎麼能和司座大人還有自己這麼多高手抗衡至今,他是怎麼做到的?
“放棄”
紫墨看著他顫聲說道:“讓你強大的靈魂跟隨大人,替這個世界掀開的一頁篇章,如此亦能讓你十三先生之名流傳千世”
寧缺疲憊地靠著馬車,沒有回答他的話
隆慶抬頭望天,寒冷秋雨入眼,微有濕意
他的雙手微微顫抖,知道自己終於獲得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場勝利
“現在你總可以認輸了”
隆慶收回目光,看著寧缺平靜說道
寧缺依然握著樸刀的刀柄,盯著雨水在腳前的水窪裡濺起的水花,疲憊說道:“老師說過這是我的故事,隻能由我自己來寫,既然是我寫的故事,你自然不可能成為故事裡的男主角,所以我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輸”
隆慶說道:“這個世界很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有,我也有,但很遺憾的是,今天這個故事是我的,我才是主角”
寧缺沉默不語,他知道隆慶說的是對的……自己已經用儘手段,卻依然無法改變戰局,最關鍵的是,現在桑桑昏迷不醒
隆慶問道:“你有什麼遺言要交待?”
寧缺抬起頭來,看著淒寒的秋雨,忽然大聲喊了起來:“老師大師兄我和桑桑要死了你們快來救我啊”
隆慶臉上的表情很有趣,他忽然覺得寧缺是個很有趣的人
沒有人回應寧缺的呼喊,青山寂寥,正如夫子曾經重複過無數次那樣,這個世界上或許有生而知之的人,卻沒有無所不知的人
“我隻是試一試,你不介意?”
寧缺看著隆慶,艱難笑著說道
隆慶說道:“不介意”
寧缺扔掉手中的樸刀,看著他忽然很認真地說道:“我有遺言”
隆慶說道:“你說”
寧缺看著他的眼睛,說道:“讓我的小侍女活下去”
隆慶沉默片刻後平靜說道:“對不起,我做不到”
“為什麼?”
“因為她會替你報仇”
“你怕她?”
“沒有任何人敢輕視一位未來的光明大神官”
隆慶看著他微笑說道:“而且一位未來的光明大神官,想必味道肯定不錯,會給我帶來難以想像的好處,甚至有可能不遜於你”
寧缺微微眯眼,半晌後說道:“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隆慶很有耐心地解釋道:“從天書上我學會了一種功法,能夠把修行者的念力、神力以及經驗意識,所有的修為都吞噬為己用,據說這種功法源自魔宗臭名昭著的饕餮大法,不過沒有那麼血腥,不需要像野獸一樣吃人”
之所以解釋的如此清楚,是因為他想從寧缺臉上看到絕望、憤怒、怨毒、不甘、瘋狂之類的情緒,在為這個人曾經帶給過他這些情緒,所以他總想著,如果能把這一切還給對方,那將是很美好的事情
……
……
現在狀態很好,晉入了傳說中的,但我有過幾次的躁狂狀態,這是四千字,下一章應該也不會太晚,我不管那麼多了,先瘋逼一把再說,明天肯定是沒的,提前說好,讓我去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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