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用力地抱著她,安靜而專注地親著,仿佛要把她瘦小的身子,完全壓進自已的身體裡,隻有這樣,才能不讓她被彆人看到,然後奪走。
桑桑今年一十六,雖然瘦弱,畢竟已經長成一個少女,自有迷人處,寧缺的手伸進她的衣襟,輕輕撫揉。
桑桑低聲說道:“我們生孩子吧。”
“等你病好。”寧缺看著她仿佛透明的眼眸,說道。
“如果病永遠好不了怎麼辦?”
“過兩天我們就要離開朝陽城,找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可是哪裡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書院?”
“如果不能回書院,那麼沒有人的地方,便是安全的地方。”
……
……
天空中的那片雲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厚。
雲層投下的陰影,已經把大半個朝陽城都籠罩進去,當朝陽升起的時候,朝陽城迎來極短暫的片刻晨光,然後隨著太陽升到雲層之上,城市再次陷入陰晦的天氣之中。
從昨夜開始,便有數千名月輪**士在佛宗苦修僧的帶領下,沿著每條街道搜索雲層之下的朝陽城,這次搜索進行的非常仔細,沒有任何人敢於馬虎大意,每家每戶都被敲開,水缸糧窖之類的地方都沒有放過,隻有在裡正和三戶鄰居的確認下,沒有外人居住,才會在門上貼上一張紅紙表示沒有問題。
被雲層陰影覆蓋的朝陽城麵積雖大,但被這麼多人挨家挨戶搜索,逐步排除嫌疑,總有某個時刻,能夠找到藏在雲下的那兩個人。
那個時刻的到來,比所有人預料的都更要早一些,無論是懸空寺七枚大師還是羅克敵和他的十八名西陵神衛,都沒有想到。
一名來自懸空寺的苦修僧,正帶領著十幾名軍士沿著一條小溪搜索,忽然間,在他身前的一株枯樹上,出現了一隻黑色的烏鴉。
苦修僧看著烏鴉微微皺眉,伸手輕揮,意欲把它驅走,然而黑色烏鴉卻顯得毫不懼人,反而衝著他極為淒厲地嘎嘎叫了數聲。
數聲鳴叫後,那隻黑色烏鴉離枝而起,在苦修僧頭頂繞飛三次,然後向著小溪上遊飛去,飛出約十餘丈距離,便落在另一株樹上,又嘎嘎叫了兩聲。
世間修行者基本上都是昊天信徒,佛宗弟子拜的雖然是佛,對冥冥中的那些事情深信不疑,看著那隻黑色烏鴉的異狀,苦修行僧神情漸凝,示意那十餘名軍士在原地搜索,然後自行隨那隻黑色烏鴉向小溪北麵走去。
走出約數裡地,大概已經走過了五六道街巷的距離,那名苦修僧眼看著那隻黑色烏鴉飛入溪畔數十丈外的一間小院裡,神情微變。
緊接著,苦修僧的目光落到身前一株青樹上,在堅硬的樹乾上看到了一個清晰的拳洞,眼瞳驟縮,神情大變。
他忽然想到,如果小院裡真是傳說中的那兩個人,自已因驚懼而禪心不寧,隻怕瞬間便會被對方感知,一念及此,他竟是收凝禪心,平心靜意,把所看到所猜到的一切,都強行從腦海裡驅逐出去。
苦修僧雙手合什,麵無表情,不思不想,就像個渾渾噩噩的泥胎塑像般,緩步自溪畔離開,穿過窄巷,循著意識深處的本能,向著某處行去。
他保持這樣的狀態走過數條街巷,無論是同門的師兄弟的呼喚,還是軍士異樣的眼光,都不能讓他停下腳步,直到緩步走進白塔寺。
白塔寺的鐘聲,讓這名苦修僧從無識狀態裡清醒過來,看著圍過來的同門,他眼神裡一片惘然之色,然後驟然清醒,現出無窮驚恐,噗的一聲吐出血來,虛弱說道:“找到了。”
……
……
羅克敵看著遠處那座小院,魁梧如山的身軀沒有絲毫顫抖,如岩石般的臉頰上沒有任何情緒,眼眸裡熊熊燃燒的戰意卻似乎要將看到一切事物都焚成灰燼。
十八名西陵神衛,身披紅色大氅,神情肅然站在他身體兩側,背著神賜長刀,看刀鞘的寬度,便能想見這些神賜長刀是多麼的沉重。
七枚大師站在羅克敵身旁,靜靜看著遠處的小院,沉默很長時間後說道:“誰能想到,冥王之女會藏身在朝陽城裡?”
兩名強者站立的位置,和小院隔著兩條街。這所以保持這個距離,是因為他們身上的殺意太濃,濃到以他們的境界都無法遮蔽。
……
……
(第三章爭取一點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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