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美麗的女人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依然能夠感受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嬌媚氣息,隻是那些氣息被她身上那件血衣一濾,儘數變成肅殺和恐怖
血衣上沒有血,裁決神袍本來就是血紅色的,平日裡纖塵不染的裁決神袍,如今上麵多了很多泥點,但神袍下的女子依然給人出塵之感
那女子戴著神冕
神冕以黃金為材,以秘銀為線,鑲綴著十三顆璀璨的寶石仿佛有光幕從冕的邊緣垂下,籠罩在她的臉上,華貴莊美的令人無法逼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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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缺知道神冕很貴重因為在齊國道殿裡,他親手捧過,但他卻不知道,自已會在逃亡途中看到這尊神冕,看到這件血色的神袍
但在看到她的瞬間,他便明白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人間誅殺冥王之女,這是何等樣的大事,佛宗連懸空寺講經首座都請了出來,道門身為昊天的仆人,自不可能毫無動靜
埋伏在蔥嶺的道門強者還有羅克敵看似很強大,實際上完全不夠份量,雖說知守觀觀主遠在南洋,西陵神殿至少還要派出一位大神官才對
西陵神殿請出的大神官是她,寧缺覺得很幸運又覺得很不幸,所以他看著水潭對岸的那個女子,除了沉默,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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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時間的安靜,絕對的沉默,水潭旁的氣氛變得非常沉重壓抑細小的銀魚成群結隊向水草深處遊去,那十幾隻白色的水鳥驚恐飛走,那些霧氣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預知到這裡即將發生的事情,所以才提前溜掉
寧缺忽然笑了起來,看著對麵揮手說道:“好巧,居然在這裡遇上了”
葉紅魚說道:“我在泥塘裡等了幾十天時間,才終於等到你和她,你說巧不巧?”
寧缺笑了笑,說道:“何必一見麵,便把氣氛弄的這麼嚴肅,說起來幾個月前在齊國見麵那次,我們不是聊的很開心?”
葉紅魚說道:“首先那時候她還不是冥王的兒女,其次上次相見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多時間,而不是短短數月”
稍一停頓後,她繼續說道:“看來果然是佛祖棋盤救了你”
寧缺說道:“等了我們幾十天,就是想聽我們從爛柯寺脫困的故事?”
葉紅魚說道:“等人,自然是為了殺人”
說完這句話,她向對岸走去,血袍微飄
寧缺喊道:“不想聽脫困的故事,我還可以講懸空寺的故事,那可是相當精彩”
葉紅魚就像沒有聽到他的話,腳步緩慢而穩定
寧缺佯怒說道:“我最不喜歡你的就是這一點,動不動就要喊打喊殺”
葉紅魚微微蹙眉,停下說道:“我不需要你的喜歡”
寧缺真怒說道:“我這麼優秀的男人,哪裡不好了?”
葉紅魚說道:“連冥王之女都敢娶回家當老婆,你這種男人的膽子太大,大到我都有些吃驚,所以最好還是用來殺,不要用來喜歡”
寧缺說道:“這說明你還是可能喜歡我的”
葉紅魚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不再理會,繼續向前
寧缺神情平靜,身體卻是愈發寒冷,說道:“在這種爛泥塘裡,居然等了我們這麼多天,真是深情厚意,無以為報,想請你洗個澡”
葉紅魚腳步未停,說道:“殺死你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稍後肯定會沾著泥土,還會染上你的鮮血,要洗稍後再洗”
寧缺搖頭說道:“我不和渾身是泥的女人打架,不管是哪種打架,一手摸一把泥,聞著沒香氣,打的也不痛快”
葉紅魚麵色微寒,說道:“喜歡殺乾淨女人,那很變態”
寧缺站起身來,看著她平靜說道:“你應該很清楚,我們都是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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