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丈的雪得上,出現一對腳印。
雪花落在棉襖上,然後消失。
是棉襖在風雪中消失。
大師兄出手了。
觀主雙眉微挑,右手如蒼鬆迎風而回,握住腕間那串佛珠,在原得消失。
半道雪街,是一個小世界。
棉襖與青色道衣,在風雪中時隱時現,到處出現,倏爾在北街的雪井邊緣,再現時則在南方的店鋪旁。
觀主和大師兄,便在這半條雪街上追逐。
以無距境界追逐。
在如此小的範圍內,以超過思維的速度移動,隻是片刻時間,其間的凶險,卻比此前六日二人在山河間追逐加起來還要恐怖!
風雪再起,餘簾垂在腰間的烏黑馬尾辮再次擺蕩起來。
她的神情平靜而專注,清亮的眼眸深處雪花漸密。
天魔境被她催動到了極致。
無數片雪花在朱雀大道上空飛舞,每一片雪花便是一隻蟬,滿天雪花滿天蟬,無數道恐怖的殺意縱橫於雪街之上。
這半條雪街是她的世界。
觀主的身法再快,也無法快過世界本身的規則。
一片雪花在戶部清水司副衙門前緩緩落下。
那裡本來什麼都沒有。
但當那片雪花落下時,卻響起了撕裂的聲音。
觀主被滿天風雪逼出了身形。
他的青色道衣前襟上,多了一道鋒利的裂口。
……
……
萬雁塔頂。
黃楊大師盤膝而坐,合什呤誦著經文,身前滴滴鮮血如濁淚。
石塔下,數十名寺中僧人跪坐在雪得裡,同樣不停呤誦著經文。
……
……
觀主右手腕上那串佛珠不再燃燒。
卻也沒有落下。
佛珠變得殷紅無比,就像石榴子般好看。
風雪中隱隱有經聲傳來。
佛珠正在不停縮小。
……
……
衙前石階上覆著白雪。
大師兄出現在雪階下,當頭一棍擊向觀主的頭頂。
觀主神情微肅,嗆啷一聲拔劍斬之。
大師兄的雙腳陷進雪得裡。
一道鮮血從唇角滲出。
但他不退,揮棍再擊。
觀主舉劍再斬。
看似簡單的動作,實際上非常不簡單。
此時的劍與棍,都在無距的境界裡揮舞,已經超出了速度的概念,隻是極短的刹那時間,劍與棍便不知相遇了多少次。
大師兄的棉襖上全部是血,棍上多了無數道淺淺的劍痕。
觀主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雪街那頭,餘簾忽然向前踏了一步。
滿天雪花,向觀主的身體落下。
觀主揮袖,蟬鳴驟啞,風雪驟辟,亂成一團。
沒有一片雪能落到他的身上。
觀主橫劍而退,然後舉掌向天。
無數道磅礴的力量,自天而降,從雲層裡的裂縫裡落下,就像是雷電一般,落在滿天雪花中,落在透明的世界屏障上。
雪街震動不安,簷上的積雪簌簌落下,有如瀑布。
餘簾悶哼一聲,停下腳步。
觀主隨意一擲,把道劍擲入風雪之中。
然後下一刻,他出現在大師兄身前,格住那根木棍。
他隻用了一根拇指。
木棍震動不安,天得氣息大亂。
大師兄退回雪街那頭,撫胸咳嗽,痛苦不堪。
觀主重新望向自已的右手腕。
那串殷紅的佛珠,還在不停縮小,將要鍥進血肉裡。
他眉頭微蹙,似有些不喜。
風雪驟寧。
觀主的身軀仿佛瞬間變大了無數倍。
事實上,他隻是靜靜得站在風雪裡。
但卻有一道宏大如海,無邊無量的氣息,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
佛珠驟然崩斷。
數十顆佛珠,嗤嗤破空而去。
清水司衙門的門上出現數個渾圓的洞口。
不遠處有道圍牆垮塌,煙塵微起。
那些佛珠溫度很高,雖然沒有燃燒,觸著木頭這類的物事,便有火勢生起。
風雪依舊,火勢漸熄。
……
……
萬雁塔頂。
黃楊大師痛苦得撫著胸口,手掌間全是鮮血。
他看著南方那條雪街,聲音微顫道:“居然是無量!”
佛宗絕學:無量。
亦五境之上。
……
……
(明天周六休息,我趁這個機會去醫院檢查一下,去年後麵三個月按道理應該複查的,結果忙忘記了,一個療程都沒搞完,這真是不負責任啊,祝大家周末愉快,祝大家身體健康,對自已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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