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們怎樣算都算不過她,那麼便讓她自己去算,反正無論她怎樣算,都隻能讓局麵變成小師弟想要的那種。”
“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她是小師弟的本命。”
唐很是震驚,不知該說些什麼。
餘簾望向高遠的天空,感慨說道:“老師當年收小師弟為關門弟子,如今想來,原來竟是落在此處。”
唐皺眉說道:“但她應該也能算到這一點。”
“即便是天算,也不能算自己的本命。”
餘簾其實並不清楚,她之所以不能把寧缺納入自己的天算之中,除了因為寧缺是她的本命之外,還因為寧缺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唐感慨說道:“原來不算也是一種算。”
“我明宗最擅長陰謀,從蓮生師叔開始,便算儘世間所有,但連老師都沒有算過她,我自然也算不過她。”
荒原的風拂著頰畔的發,餘簾收回目光,望向南方西陵神國方向,說道:“所以我等著她把自己算死。”
魔宗擅謀算,當年蓮生如果不是與軻浩然之間發生了那樣一段故事,隻怕在他的謀算之下,如今的魔宗正在人間稱雄。
餘簾身為魔宗當代宗主,自然在這方麵的天賦能力異常強大,正如唐所感慨的那樣,她不算昊天,其實便是最不可思議的一種算。
除了昊天,彆的事情都在她的算中。去年在書院後山放走熊初墨,對南海來人的漠視,都是她的謀算裡的一部分,至於最終會結出怎樣的果實,她現在還不清楚,但她非常肯定,道門必然會進一步走向衰落。
道門的衰弱,便意味著書院的強大。
唐忽然說道:“其實有時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沒有當年那個故事,蓮生大師活到現在,那麼人間該是什麼模樣。”
餘簾說道:“莫說蓮生,即便是我如果不是進了書院,如今這人間,至少有一半會是我大明宗的疆域。”
唐回頭望向她問道:“老師你可曾覺得遺憾?”
“有何遺憾?隻要小師弟能贏,那麼整個人間都將是書院的。”
餘簾張開雙臂,仿佛要把整個天下擁入懷中。
……
……
清風徐來,然後漸驟,桃山前坪上那些剛剛落下的桃花瓣再次舞動起來,清光大陣搖撼不安,數十道神符漸顯黯淡。
寧缺知道柳白死了。這場天人交戰的結局,並沒有令他覺得意外,曆史上向昊天發起挑戰的人類,最終都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老師現在雖然還在夜穹裡,但同樣也已經回不來了。
書院確實沒有計劃,但一直等待著變化,那個變化不是柳白代表人間刺出的這一劍,而是需要這一劍所帶來的後續變化。
所有的過程,都隻是為了一個目的服務——那就是重建寧缺和她之間的本命聯係,唯如此人間才能保留最後的勝機。
柳白劍上桃山,掌教天啟,書院等待的變化終於到來。
來自她的昊天神力進入了他的身體,這並不意味著勝利,但他已經能夠確認那道聯係已經重新建立,所以他很平靜。
她則很憤怒。
昊天神國的門被毀,她遺落人間,無路可回,從醒來的第一刻開始,她最先做的事情,便是完全隔絕與寧缺之間的聯係。
這便是為什麼寧缺在長安城裡感受不到她的存在。然而她沒有想到,今天的桃山就像是數年前的雁鳴湖,她和他之間再次建立了那種聯係。
她站在光明神殿前,卻能感受到遙遠山下他的一切。
他因為柳白的離去而傷感,於是她也傷感起來,他因為感知到了她而快樂,於是她也快樂起來,她悲傷著他的悲傷,快樂著他的快樂,幸福著他的幸福,憤怒著他的憤怒,她變得越來越憤怒。
她是偉大的昊天,他是卑微的人類,她怎麼能成為他的本命,此時體會到他的每一種情緒,對她來說都是最汙穢的褻瀆。
然而憤怒不應該是昊天應該擁有的情緒,那代表著她越來越有人類的那一麵,代表著她正在被他影響,於是她變得越來越憤怒。
直到此時,她才明白陳皮皮之所以能夠逃離桃山,沒有被自己的神輝燒死,不是因為彆的任何事情,而是因為她自己。
多年前,寧缺曾經對她說過一段話。
“我和你提過那個叫陳皮皮的書院學生……你幫我記一下,我欠這家夥一條命,以後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提醒我想辦法還給他。”
原來她一直都記得這段話,所以她想要殺死陳皮皮、先斬一束塵緣,但無論她怎麼算,算到最後的結果,依然是陳皮皮會活著。
原來無論怎樣隔絕與寧缺之間的聯係,那個聯係其實一直都在,她始終都是他的本命,這個事實從來沒有改變過。
她要斬塵緣,卻斬不斷,反而越來越亂。
她如何能夠不憤怒?
……
……
(斬塵緣,斬不斷,理還亂,前後沒連著的三章,便是這段戲的主線,講清楚了就好,將夜的書評大賽,還有四天便結束了,請大家踴躍儘快參加,獎勵是很豐厚的,有起點幣還有簽名書,我從參賽的書評裡學習到了很多,很感謝大家,這幾天想明白了一些東西,應該會有所幫助,比如細綱這個東西,我已經準備拋棄,肯定會有一段不適應的過程。最近狀態不好,而且後天就要準備出門了,最近這些天每天大概都是一章更新,向大家報告一下,各種票自然是都不會要了,等恢複再論。)(。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讀零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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