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空寺講經首座,乃是修行界最巔峰的人物,但在桑桑的眼裡,不過是個凡人,就算他與原野連為一體,也就是塊有些笨重的石頭。
桑桑向菩提樹下走去。
寧缺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
柳白縱劍入桃山後,這便是昊天與人類最強者的對話。
首座緩緩閉上眼睛,不看向樹下走來的她。
他坐在樹下,便是一道山脈,其根深植於地殼之間,其峰高聳入雲,已至青天,即便昊天來到人間,又如何逾越?
桑桑走到菩提樹下,向首座身上走去。
她的腳落到首座的膝頭上。
首座的身軀並不如何高大,甚至有些瘦削。
她卻如此高大,如此豐滿。
她向首座的身上走去,就像是一隻白象要登上園林裡秀氣的假山。
這畫麵看著有些怪異,有些令人無法理解。
她的腳落在首座身上後,假山便變成真的山脈。
這道山脈無比雄峻。
她毫不在意,繼續向上,左腳落在首座的肩膀上。
山脈再如何高,她隻需要走三步,便能登頂。
青色繡花鞋,與笠帽相觸,大地震動不安,天上亂雲橫飛。
她站在首座的頭頂,負手靜靜看著身前的菩提樹,看著遠方的懸空寺。
仿佛站在峰巔看風景。
這真是一幕異常神奇的畫麵。
對桑桑來說,人間沒有她不能逾越的山脈。
哪怕這道山脈如此雄峻,其峰快要接天,但與天之間依然有絲距離。
哪怕這道山脈與原野相接,其下便是無儘厚土,但她依然可以壓製。
她用天穹的力量,來壓製大地。
大地的震動仍然在持續,而且變得越來越劇烈。
青青的菩提樹沒有倒下,蒲團般的葉子卻落了滿地。
首座的身體也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身上的袈裟碎成無數蝴蝶,向四野逃散,蒼白的身軀泛著淡淡的白色光澤,如同雕像一般。
寧缺看著樹下的畫麵,震撼無語,想起當年在朝陽城裡,無論是元十三箭還是鐵刀,都無法在首座的身軀上留下一點痕跡。
首座已經修至肉身成佛,無論身心皆金剛不壞,此時看來,即便是天穹壓頂,居然也能繼續卻撐!
桑桑背著手站在首座頭頂,神情漠然不動。
她不在乎被自己踩在腳下的老僧能支撐多長時間,她隻是要看那棵樹。
大地繼續劇烈地震動,荒蕪的原野上,出現了無數深不可見的黑色裂縫,遠處甚至有紅色的岩漿溢出!
桑桑的繁花青衣在風中輕微,薄雪輕揚中,緩緩向下。
她踩在腳下的講經首座,緩緩向大地裡陷落,擠出無數黑色的泥土,發出令人牙酸的磨擦聲和岩石斷裂聲!
沒有過多長時間,講經首座便完全陷進了地麵,隻剩下頭露在地上,兩縷白眉在煙塵裡飄著,看著異常慘淡。
不離大地,便金剛不壞,這是講經首座修行的無上佛法,即便是觀主重新恢複境界,想必拿他都沒有什麼辦法。
桑桑的方法很簡單,她直接讓他與大地真正融為一體。
講經首座的頭在地麵上,閉著眼睛。
桑桑從他的頭頂走了下來,隻是一級很矮的石階。
她沒有回頭看這名佛宗至強者,背著手走到菩提樹前。
她先前對首座說過,菩提樹上沒有刻懸空寺的名字,所以這樹不是懸空寺的,事實上,這棵菩提樹上刻著她的名字,所以是她的。
那年秋天,她和寧缺從爛柯寺逃難來到此間,其時被這個世界追殺,正自黯然神傷,寧缺帶著她來看佛祖的遺存,然後在菩提樹下刻了一行字。
“天啟十六年秋,書院寧缺攜妻冥王之女桑桑,到此一遊。”
看完菩提樹下佛祖涅槃時留下的痕跡,她背著雙手,離開菩提樹,向遠方那座與地麵平齊的高峰走去,峰間便是懸空寺。
寧缺看著菩提樹上那行字跡笑了笑,看著地麵上講經首座的腦袋歎了口氣,駕著馬車向原野間她的高大身影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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