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錯了一件事情……”
那把彎刀隻是普通的彎刀,此時破空而去,卻仿佛帶著無數人的意誌,凝聚了無數人的殺意,沒有刀芒亮起,隻是帶動了天地。
便在這刀的天地間,年輕僧人靜靜看著餘簾的眼睛,告訴她,你錯了,你雖然看破了我的局,沒有走進我的陣,但隻要你來到我的身邊,便已經走進了我的陣,因為我是陣眼,我在哪裡,那座陣就在哪裡。
這一刀不再是普通的刀,而是血祭大陣,帶著整座金帳王庭的殺魂,積累了數百年的殺魂,斬向那名穿著黃裙的清稚少女。
餘簾再如何強大,可能承受得住整個部落的意誌?
……
……
麵對年輕僧人那驚天動地的一刀,餘簾的應對簡單到了極致。
她的應對,根本不像一名逾過五境的大修行者,更像個初入武道的孩子,用的手法有些想當然,甚至有些可笑。
手法就是手的方法,她雙手一合,想把那把刀夾在了掌心裡。
真的是想當然嗎?不是,恐怖才簡單,她做任何事情都理所當然。
於是,一道挾著整座金帳王庭殺意的刀,就這樣被她夾在了手裡。
她的手很小,很嫩,那把刀卻再難寸進。
她的身體看上去很瘦小,卻仿佛擁有無窮無儘的力量。
年輕僧人的刀與她的手之間,濺射出無數道氣息。
她身後的溪水,開始蕩漾,然後沸騰,然後虛化成汽。
整整一條小溪,眨眼之間,便乾涸無蹤,溪裡的魚與水草,都不知去了哪裡。
溪底也變得異常乾燥,裂成無數細塊,像是一條枯死的蛇的鱗。
那些裂口,迅速向著溪後方的原野間蔓延,瞬間延至極圓,數十裡方圓內的地表,都變得乾燥裂開,像是一隻老死的巨龜。
黃裙與鬢畔的發絲,在風裡一起輕輕拂動,裙未燃燒,發絲微枯。
餘簾靜靜看著刀後的年輕僧人。
年輕僧人靜靜看著她,眼神裡有敬佩,沒有畏懼。
敬的是她,果然不愧是當代魔宗宗主,實力深不可測的大修行者,居然隻憑一雙手,便承接住了血祭大陣挾著的部落集體意誌。
沒有畏懼,是因為他很清楚,以餘簾之能也隻能接住這一刀,絕對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反擊的能力,他沒有落下風。
餘簾確實沒有反擊,隻是眼裡露出嘲諷的神情。
她在嘲諷些什麼?
年輕僧人忽然懂了。
他的刀讓餘簾隻能靜立溪畔。
餘簾的手也把他定在了原地。
他不能動。
東麵數十裡外的他,還能動嗎?
……
……
當西方數十裡外,那道刀斬向餘簾的時候,寧缺的感覺最為明顯,因為四周壓迫自己的那些靈魂力量,忽然間變得鬆了些。
懸浮在空中的十餘隻鐵箱,忽然間劇烈地顫抖起來,那些森白的頭蓋骨散發的怨念還有陣裡隱藏著的殺意,被某種力量抽取著,向遠方遁去。
寧缺霍然轉頭,望向那處。
那處在西方。
他知道三師姐在西方。
先前他在雲裡看到的那道細線,便是師姐留下的痕跡,他不知道師姐去那邊做什麼,但現在已經隱隱猜到了真相。
此時他被十餘名草原大祭司圍攻,能做些什麼?
如果換成彆的人,大概無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做出反應,但寧缺不是彆的人,他與餘簾之間的默契彆人很難想象。
他和餘簾這些年極少見麵,但默契始終都在。
那份默契起於很多年前,起於舊書樓畔的蟬聲,起於那張張簪花小楷,起於那張腰牌,起於入魔,起於很相近的性情。
他聽到了西方數十裡外的蟬鳴。
他知道師姐已經出手。
他閉目,然後睜眼。
當西方,那名年輕僧人一刀砍向餘簾的時候。
在東方,他一刀砍向那輛馬車上的蒼老國師。
……
……
(感覺越來越好,明天稍微多寫點,砍死國師。然後關於章節名,我們這一代作者,一定會烙著很深的武俠的印子,誰都擺不脫了,感謝那些寫出很帥氣故事和辭句的前輩們,的**,至今難忘。)(。(.),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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