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沒有轉過身來,眼睛卻變得有些明亮,在這些天孤處寒域的日子裡,看來她沒少想這些問題,不知道她有沒有發覺自己真的很像人了。
“都行。”
寧缺想了想,又說道:“不過還是女孩好些,養起來有經驗。”
這裡說的經驗,自然是他小時候把桑桑養大的那段過往。
桑桑點頭表示知道,說道:“我不知道男女。”
寧缺有些惱了,說道:“你咋這都不知道呢?”
普通孕婦能知道自己的產期,但沒有醫生的幫助還真沒辦法知道懷裡的胎兒是男是女,但像桑桑這種非普通孕婦則應該相反才是。
昊天難道不應該無所不知嗎?
“因為我不想知道。”
桑桑沉聲說道,顯得有些生氣的樣子,其實更像賭氣。
她依然高大豐腴,尤其是懷孕之後更是如此,但這般躺在他懷裡賭氣說著話,顯得有些可愛,像小姑娘似的可愛。
寧缺聽出了更多的味道,酸酸的味道,知道她是在吃醋……就像那年在長安城裡離家出走一般,隻不過現在她吃的是……腹中孩子的醋。
不管吃誰的醋,終究是吃醋,這是他這輩子最願意看到的事情,於是他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把她抱的更緊了些,當然,很小心地不會壓到她的肚子。
兩個人在床上靜靜躺著。
石像在桌上靜靜躺著。
大黑馬和青獅在房間角落裡靜靜休息著。
沒有過多長時間,天色依然黑沉,但按時間算,清晨到了。
寧缺起身,開始收拾行囊,準備帶她離開。
桑桑靜靜看著他,也不說要跟著他走。
待收拾妥當,寧缺走到她身前,說道:“不要給我玩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那套,不管你走與不走,都要跟我走。”
說完這句話,他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大黑馬極有眼力,閃電般躥至,謙卑地低下身軀,等桑桑騎上去後,還回首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她的小腿表示親熱。
桑桑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看著寧缺,說道:“你以為我真不敢打你?”
寧缺翻身上馬,雙手繞過她的腰肢,握緊韁繩,在她耳畔笑著說道:“你不是不敢打我,是舍不得打我。”
大黑馬把頭埋的極低,覺得這話肉麻的有些過份。
青獅眼淚汪汪看著不再說話的桑桑,心想偉大的您怎麼能墮落成這樣?
……
……
夫妻二人騎著大黑馬,頂著滿天凜冽的風雪,離開寒域向南方行去,青毛狗在後方緊緊跟著,吭哧吭哧跑的極為歡快。
寧缺選擇的路線要穿過雪海,被凍的極結實的海麵上覆著足足兩尺深的雪,即便大黑馬身高體健,行走起來也極為吃力,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從這裡走。
如果有人能夠從極高遠的天空往下看,便能看到,他們一行人在雪海表麵上留下了一道極清晰的痕跡,與壯闊的雪域天地相比,這道痕跡確實很細,卻沒有被風雪重新掩蓋,顯得有些詭異,不知是什麼手段。
桑桑在他身前,從天空望向大地。
她看著雪海上那道風雪難掩的痕跡,沉默不語。
寧缺知道她明白了些什麼,說道:“隻是做些準備。”
桑桑身前忽然出現了一個氣泡,表麵非常光滑,透明有如琉璃。
氣泡很薄,仿佛吹口氣便會破,但奇怪的是,漫天呼嘯的風雪不停吹拂,氣泡顫顫巍巍,卻始終沒有破裂。
氣泡上有兩道極細的裂痕,仿佛下一刻就會破裂。
兩道裂痕就像是兩道筆畫,一撇一捺。
裂痕很細很淺,如果說氣泡壁隻有發絲的千分之一厚,那麼這道裂痕隻有氣泡壁的千分之一厚,普通人根本無法看到。
寧缺不是普通人,他能看到,所以神情變得極為凝重。
他感覺到,如果這個氣泡破了,這個世界便會毀滅。
桑桑問道:“現在你能寫出那個字?”
寧缺說道:“不能。”
桑桑沉默了很長時間,說道:“到你能的那天,先告訴我一聲。”
……
……
(我沒寫過悲劇結局,對吧?因為所以,科學道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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