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對話大概發生一個很平常的晚上。
向芋加班後從公司跑出來,公司對麵的商廈上掛了鑽戒的廣告。
可就是這麼一樁小事,他也記得清清楚楚。
靳浮白在國外逛來逛去,家裡待幾天,浮華場裡走一圈,全部索然無味。
最後還是跑去訂了一款戒指,知名設計師的款式,簡單大方。
回國路上,靳浮白想,人總不能說話不算數,戒指該送還是送。
具體發展成什麼關係,再說。
人家向芋根本不給他“再說”的機會。
昨晚不是還眼睛亮晶晶地祝他每天開心......
睡醒就走了?
靳浮白感覺一股氣淤積在胸口,憋屈得要死。
酒店工作人員推著整理車路過,看見靳浮白,禮貌地打了個招呼:“靳先生,下午好。”
他不太好。
那個工作人員倒是沒走開,猶豫半秒,又說:“靳先生,向小姐在餐廳。”
靳浮白眉梢忽揚,疑心自己聽錯了:“誰?”
“向芋小姐。”
他走進餐廳時,向芋一個人安靜地坐在窗邊的一張餐桌旁。
天氣不太好,外麵都是霾色,她穿著昨天那套衣服,高腰緊身牛仔褲和寬鬆的毛衣。
毛衣款式比較有特點,衣擺是一圈毛絨絨的小熊。
短款,稍稍一動,衣擺抻起來,裡麵偏偏是高腰牛仔褲。
穿得像個高中生,保守。
其實她真的很小,過完年才22虛歲。
她這個虛歲也確實虛得過分,除夕那麼小的生日,仔細算算,現在也就才20周歲?
靳浮白看見她安靜吃東西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莫名想笑的開心。
他走過去,拉開椅子坐到向芋對麵:“等我呢?”
向芋也不藏著掖著:“不是刻意等,就想著,在這兒吃飯也許能碰上你。”
“也不給我打個電話,萬一碰不上呢?”
“碰不見,就算了。”
服務生端了一份煲湯上來,向芋目光短暫轉開,對服務生道謝後,又緩緩把目光重新落在靳浮白臉上。
她笑了笑:“早知道你時間趕得這麼巧,也幫你點一份湯好了。”
向芋打開湯盅,一個銀色的東西“噗咚”飛落進去。
她抬眸問靳浮白:“是什麼。”
被問的人吊兒郎當靠在椅子裡,藏一絲不容易發現的緊張在眉宇間:“不是要談戀愛麼,談,送個戒指給你,夠驚喜嗎?”
向芋起身就走,靳浮白頓了幾秒,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把人往懷裡攬:“小姑奶奶,又生什麼氣?”
她幽怨地看他:“談戀愛在你眼裡,就是這種兒戲?”
靳浮白百口莫辯,隻能忍氣吞聲地拉著人往餐桌走,說這戒指不是隨手買的,挑了好久,純手工的。
又說他今早開車去隔壁省,才把這玩意兒像接祖宗似的接回來,連覺都沒睡。
向芋不動聲色,睨他一眼:“接祖宗似的接回來,用它煮湯喝。”
然後靳浮白還真就耐著心,用湯匙把戒指撈出來,拿了濕巾擦乾淨,又重新點了兩份湯。
戒指就放在桌麵上,在向芋麵前。
表麵看是素圈戒指,裡麵是一圈鑲嵌的鑽石,在水晶吊燈的光裡閃閃發光。
向芋舀了新上來的湯,安靜地喝著。
她一時摸不清靳浮白有幾分真心,但低下頭,總能看見湯裡映她自己發亮的眼睛。
很想答應,哪怕他這個告白並不正經。
湯喝掉半份,向芋抬眸,還沒等說什麼,先看到了靳浮白的神情。
靳浮白這輩子可能沒有過這種緊張的時刻,眉心皺著,不經意舔一下嘴角。
估計是通宵沒睡,有那麼一點黑眼圈。
向芋拿起戒指,戴在右手無名指上:“挺好看。”
靳浮白笑了:“你喜歡就行。”
看他笑容舒展的樣子,也許他真的喜歡她。
向芋看一眼自己手上的鑽戒,就這樣吧,都有情,那就再試試看。
吃過飯後,向芋說要回臥室去拿錢包。
想起她那間收拾得乾乾淨淨的臥室,靳浮白隨口問:“錢包放哪兒了?”
“枕頭底下。”
兩人站在電梯裡,向芋稍稍靠前,靳浮白挨過去吻她的後頸:“藏那麼隱秘?故意嚇唬我呢?”
“那你被嚇到了嗎?”
他吮噬著,攪得她聲音有些發顫。
“還以為你走了。”靳浮白說。
回到臥室,她跪在床邊,伸手去摸枕頭底下的錢包。
屋子裡忽然暗下來,是靳浮白拉了窗簾。
他比她更先一步把她的錢包拿在手裡,用長錢包拍在她臀上:“陪我睡一會兒。”
靳浮白從身後擁她在懷裡,向芋和他一同滾倒在床上。
他聲音很低,揉著她手上鬆鬆的戒指,溫熱呼吸順著她頸窩散開:“手這麼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