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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份,向芋休了年假。
靳浮白選在那幾天的時間空出來,開著車子帶她去帝都市邊緣的山裡散心。
郊區的房子是李侈名下,算是早年投資失敗的項目。
那會兒李侈花錢如流水,人家說山裡投資一彆墅區,以後房價翻10倍不止。
李侈把錢砸在那兒,不痛不癢。
但項目是失敗了的,到現在房價也還是那個半死不活的鬼樣子,漲個毛線。
某天靳浮白提起,李侈直接把5棟山裡彆墅送他了。
還挺怕靳浮白嫌棄,連夜發信息,說千萬彆還給他。
那會兒向芋還納悶,李侈都說了那房子打著彆墅的名號,其實就是建得不倫不類的農家院,靳浮白要它做什麼?
她問時,靳浮白隻說,山外有一座牡丹園,風景不錯。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是懂她的。
向芋隻不過在某天加班後,坐在飯桌輕輕歎了一聲,晚上床笫運動時,靳浮白便提了,讓她休一休年假。
那會兒向芋正在情潮迷亂時,沒什麼力度地用拳頭打他:“請年假乾什麼?方便你沒日沒夜地折騰我?”
“好主意。”
不過後來向芋知道了,這人也不是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他隻是想讓她休息休息,怕她累。
所以才收了李侈的幾間房,帶她去看牡丹。
臨出發前的晚上,向芋收到向父向母從國外寄回來的快遞。
不過給他們回撥電話時,兩人應該是又在忙,沒有接到。
快遞本該收到時就拆,外麵的包裝盒也確實是拆開了的,至於內層包裝......
但怪向芋自己。
是她自己剛拆掉一條緞帶,突發奇想,轉身去找靳浮白玩鬨,還把緞帶往他手腕上綁。
靳浮白當時仰躺在沙發上,看著向芋在自己手腕上,用黑色緞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前幾天向芋和小杏眼逛街,買了一條真絲睡裙,結果晚上總被折騰得夠嗆。
思及自己被按在浴室裡吃乾抹淨的樣子,向芋看一眼靳浮白手上的蝴蝶結,覺得是時候翻身做主人了。
蝴蝶結綁在他手腕凸出的腕骨處,黑色的緞料,還挺有禁欲感。
靳浮白支著一隻腿,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懶洋洋地問向芋,這是在乾什麼?
人吧,一得意就容易忘形。
向芋叉著腰,用一中極其囂張的語氣,一字一頓,說了很露骨的下流話。
她說,乾,你!
靳浮白偏頭,輕笑出聲,看樣子還很欣慰似的,點一點頭:“嗯,很有想法。”
綁著的手也不老實,衝她比了個大拇指。
“靳浮白,你笑什麼?你現在這個樣子叫什麼你知道嗎?”
“不太清楚,給賜個教?”
向芋伸出手,指著自己:“我為刀俎。”
又指了指靳浮白,“你,為魚肉......”
“哦。”
話音剛落,躺在沙發上的魚肉隻是動了動手腕,緞帶忽然就散了。
然後魚肉先生起身,橫抱起他的刀俎,手裡還不忘拎著緞帶,大步往臥室走。
向芋懵了。
不是,這緞帶怎麼這麼容易就開了啊?
她開始耍賴:“現在才9點多你就要回臥室?你這樣太流氓了!”
靳浮白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嗯,現在睡覺是有些早。”
說完,他步子一轉,往浴室走去,“不如,先洗個澡?”
後來那條被淋浴打濕的緞帶,被向芋狠狠地丟進垃圾桶裡。
靳浮白瞧見了,還問她,不留著了?
向芋咬牙切齒地揉著手腕,留著乾什麼?!
這麼一折騰,快遞也就沒拆。
睡前靳浮白倒是問了,快遞不拆開看看?
向芋哪還有力氣,鑽在被子裡,半死不活地哼唧:“不看不看,誰愛看誰看,我要睡覺,我被掏空了。
臥室裡的燈調了最暗的檔位
“不是嶽父嶽母寄的麼?不看了?”
向芋噌一下坐起來,拎了個枕頭砸過去:“都說了不看!”
等她重新把被子蒙住頭,還聽見靳浮白在笑。
這人真的,煩死啦!
所以這會兒,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向芋剛拿出快遞,就想起靳浮白昨天的惡行。
趁著他開沒發動車子,迅速撲過去,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力度沒掌握好,留了個紅牙印。
靳浮白對著倒車鏡照了照,挺不要臉地笑著:“出行禮物?”
盒子拆開,向芋的心情沒那麼輕鬆了。
其實向父向母真的不是什麼浪漫的人,他們就是那中很普通的工科夫婦,然後投入到工作裡,滿心滿眼都是工作。
這次寄給向芋的禮物,是一份“孕期日記”。
有一些筆跡是向母的,有一些是向父的。
他們像是記錄工作日誌那樣,記錄了結婚後向母發現自己懷孕,一直到向芋出生的十個月中的點滴。
日記的最後,是向母寫下的一段話。
“芋芋,其實想想,爸爸媽媽真的很不稱職,隻是想著給你衣食無憂的富足生活,卻總是因為工作忽略了你的感受。”
他們原本以為,向芋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公主,幸福得連理想和打拚都不必有。
還是在見到靳浮白後,夫妻倆才醒悟。
他們的家庭不算太普通,但是同靳浮白比起來,又過於普通了。
他們想起向芋手上那枚戴了很多年的戒指,想起他們莫名其妙得到了百強集團的招標,又想起明明後來實力更雄厚還是被退掉標書......
在這些波折中,他們的女兒扮演得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呢?
他們的女兒一定經曆了很多很多彷徨、無助和失落。
而這些情緒,他們並沒有陪在身邊。
國外有一中教育方式叫做“放羊式”教育。
孩子到了一定年齡,就要給孩子足夠的空間,不要乾涉孩子。
向父向母一直都是這樣的理念。
可他們忽然覺得,也許這樣的理念,也不全然正確。
“芋芋,爸爸媽媽隻想在結婚前告訴你,爸爸媽媽愛你,你是被爸爸媽媽期盼著興奮著生出來的。”
“我們沒有任何一刻,停止過愛你。”
哪怕我們奔波在生活裡。
向芋想忍一忍眼淚,偏偏趕上這時候爸爸打了電話過來。
向父說剛看見未接來電,問向芋打電話是否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向芋把手機貼在耳側,垂著眸子,沉沉悶悶地開口:“爸爸,媽媽在嗎?”
“你媽媽也在,這會兒辦公室隻有我們兩個,想說什麼?我們聽著呢。”
爸爸媽媽真的不會溫柔委婉那一套。
他們之間的通話其實真的很少很少,有時候向父向母忙起來,也許三四個月都不和向芋通一次電話。
即便是通話,也很像是他們開會的風格,簡單地說完事情,也不會多聊些什麼。
上大學時,向芋聽同寢室的姑娘和家裡通電話,常常會聊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都是有可能的。
這中事情在她身上,從未發生過。
但這並不說明爸媽不愛她。
他們很愛她。
向芋銀行卡裡的錢每個月都會增加。
甚至有時候,一個月會收到兩次彙款轉賬。
然後就會接到爸媽的信息,簡單一句:彆虧著自己。
向芋有些不太適應,清了清嗓子才開口:“爸爸媽媽,其實我一直都很驕傲,你們有你們喜歡並願意為之努力的工作。”
這中時候,難免要掉眼淚。
靳浮白把車子停在綠化帶旁邊的停車位裡,怕向芋悶,車窗落下一半。
綠化帶裡的撒水泵開著,水霧細密地落在草坪裡。
剛修剪過的草坪,散發出濕漉漉的芬芳。
見向芋掛斷電話,靳浮白解開安全帶,俯身過去,用指腹輕輕幫她抹掉眼淚。
這通電話影響了向芋,一路上她都不太說話,垂著頭玩貪吃蛇大作戰。
一直到了牡丹園,靳浮白把車停在花海之外,和主人聊幾句,再返回來,說可以進,向芋才稍稍提起些精神。
牡丹開得正盛。
向芋遇見花,總習慣湊過去聞一聞。
等她再回眸,發現靳浮白得到主人允許,正準備摘一朵。
他把手搭在花枝上,突然一皺眉,捂著手蹲下去。
向芋大驚失色:“靳浮白?你怎麼了?是不是被花刺紮到了?”
她急著跑過去,蹲在靳浮白麵前,把他手扯過來看。
這人,手像玉雕得似的,骨型也漂亮,分明一點傷痕也沒有。
“你......”
個騙子。
話沒說完,眼前出現一朵盛開的淡粉色牡丹。
向芋抬眼,撞進靳浮白含笑的眸子裡。
“這麼緊張我?”
向芋搶過花,眉心還蹙著:“能不緊張嗎?我記得上學時候老師說有個詩人,好像就是被牡丹刺兒給戳死的。”
“那是玫瑰刺,牡丹沒刺。”
“你又知道了?!”向芋瞪他。
靳浮白用牡丹托起她的下頜,語氣繾綣:“不知道,彆的都不知道,隻知道一點就夠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