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卻是江夫人親自把喜帖送了上來。
宴府是個大府邸,雖因為人少有些淒涼,但也看得出富貴之氣。大廳內乾淨,桌椅整齊。
“沐兒成親在即,”江夫人抿了口茶,淡淡地問,“卿姑娘難道連去一趟都不願意嗎?”
“江伯母也知道塗婉的性子,要是我過去了,指不定她又多想些彆的。萬一氣著了,對孩子總歸是不太好。”宴卿卿知道江夫人素來不喜她,也不理她的態度,頓了頓說,“塗婉挺在乎這孩子的。”
江夫人也是個美人,即使歲數見長,臉上也沒留下多大的痕跡 ,一襲淡色紫衣雍容華貴。也不知道當年怎麼會屈尊嫁給一個小小侍郎。
宴卿卿倒聽過兩人當初兩情相悅,江夫人這才不顧父母嫁了過去。
江夫人一手把茶杯放下,另一隻手接過貼身丫鬟遞過來的喜宴請柬,輕輕放在桌上,推給宴卿卿。
“我先前對你有些成見,但也知你心性純善,發生這種事情,我也難以預料。是沐兒對不住你,這點我承認。你便來江府最後一次,以後絕不再打擾你。”她的語氣依舊淡然。
宴卿卿看了一眼這大紅的喜帖,抬起纖細的手指,拿起來慢慢打開。
江夫人見她像是同意了,心中暗鬆一口氣:“你既然已經同意,那到時我會安排好……”
“江伯母,江沐成親的日子確定是九月初三嗎?”宴卿卿突然問。
江夫人的話被打斷,但她還是點頭。今年最近的黃道吉日,就是九月的初三。
“那我就真不能去了。”宴卿卿歉意地說,“皇上中秋看我閒著,就讓我抽空去趟雲山,讓我去畫那瑤台玉鳳。九月初去,因為趕著重陽回來,得畫得勤些,與這個時間合了,聖命不可違,實在是去不了。”
瑤台玉鳳是一種名貴菊花,白色花瓣細長,末端微微卷起,含蓄華美,中間裹著嫩黃的花心。
這菊花隻京城外的雲山有,宴卿卿來回一趟最多就一天的時間。但如果她要在那住幾天,也沒人能說她。
江夫人麵色不好,手微微攥起,看起來有些不滿了。宴卿卿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她來了才說,明眼人都知道她在說謊。
偏偏宴卿卿與皇上關係極好。就算是胡亂說的,鬨得皇上那裡,皇上應該也隻會睜眼說瞎話,站在她那邊。
江夫人出身世家,看不上宴卿卿這天生狐媚樣,但皇上她也得罪不了。隻能是壓著脾氣覷了宴卿卿一眼,讓丫鬟把喜帖拿回來。
“卿姑娘這些天休息得不錯,麵容比從前嬌豔許多,滋補得真好,應該是不把江沐和塗婉的事放心上,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多費心。”
宴卿卿的身體一僵。
江夫人沒注意,直接起身,也不等宴卿卿起身相送,徑直走出了宴府,丫鬟緊緊跟在她的後麵。
相然見江夫人怒意衝衝地走了,連忙小跑進來,她見宴卿卿臉色一時紅一時白,抿著嘴道:“先對不起您的可是他們,還來送喜帖,也真是不要臉麵,哪來的資格生氣?”
宴卿卿回過神來,她心中有些慌張,麵上卻還是維持鎮定,她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氣。
江夫人隻是隨口一說,她太一驚一乍了。
“江夫人是長輩,底下議論不合規矩。相然,天色有些晚了,你讓馬夫明早準備,我要進宮一趟。”
既然都已經誑了江夫人,總不可能在他們成親時候還呆在府中吧?宴卿卿歎了口氣,明明這場婚宴最不該去的是她,怎麼江家的人都忘了似的趕著要她去?
“……是。”相然有些不高興,她覺得宴卿卿受委屈了,“今天的安神藥還要熬嗎?”
喝了幾天的安神藥,宴卿卿的神色比往常好了許多。是藥三分毒,總不可能讓她家小姐一直喝下去。
宴卿卿搖搖頭:“先彆熬了,放著吧。”反正沒用。
宴府作息比彆家的早很多。府中沒有大臣為皇上費心,也不養幕僚,沒事做也就隻好早早睡了。
宴卿卿前幾日喝了安神的藥,睡得早,也睡得熟。今夜未喝,卻也和往常一樣睡了過去。隻是半夜之時,她覺得床榻突然微微下陷。
第二天大早,陽光透過雕花鏤窗射入屋內。宴卿卿緩緩睜開雙眼,慢慢坐了起來,身子一時脫力,靠在實木拔步床上,手扶住床沿。
作者有話要說: 內容:98
再強調一遍,最後是he,肯定會有人特彆討厭男主這種設定,不尊重女主之類的,隻能說聲對不起,但到這可以真的可以點叉了,因為後麵更清奇……所以排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