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廟求子?
聞琉的話雖是小聲, 但也說得坦坦蕩蕩。宴卿卿滿臉錯愕,以為自己還沒睡醒,差點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陛下是何意?!”
觀音廟去的大多是成婚多年無子或無孫的夫人,他一個大男人, 不會懷孕, 又沒娶後納妃,求什麼子?
“倒沒什麼用意, 義姐彆誤會。”聞琉說,“朕行登基大禮時是一月末,如今算起來,已快有兩年,膝下沒有子女, 總覺得不太好。”
宴卿卿眼眸看著他, 神情有些古怪, 連手仍被他攥緊一事都給忘了。
聞琉去年對女子還是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但這才過去沒多久,怎麼變了這麼多?
明明什麼都還沒成,怎麼反倒先求起子來?還有先前那飲人|乳之事……難道張總管又亂出主意了?
宴卿卿微皺緊了眉.心中覺得哪兒不太對。
“陛下那日回去後可說了張總管?”宴卿卿問,“他膽子那般大, 怕是真的有問題。”
如果他真的有麻煩,那必須得讓聞琉撤了張總管。彆的暫且不說, 光憑他教唆聞琉做那些事就罪不可赦。
聞琉處理政事有些手段, 可在男女方麵經曆的事太少, 性子太過單純, 最易受人蠱惑,保不準還會被人算計。
他笑著搖了搖頭道:“義姐放心,張總管隻是嘴多了些,背後沒人。”
張總管可沒宴卿卿想的那麼大膽,他在聞琉麵前,最多隻敢說些好聽的話,旁的就不敢再左右聞琉。
聞琉的大手仿若要摩擦入宴卿卿指縫,又不經意朝她說話,打斷她的注意力。
“這真沒彆的意思,就想去觀音廟試試,朕若有了孩子,義姐不高興嗎?”
聞琉有了子女宴卿卿自然是高興的,她從前便盼他早早成家,開枝散葉。但再怎麼想,也不願他受人欺騙。
可宴卿卿以前便最疼聞琉,倒不想讓他為難。依著心裡猜測,斟詞酌句問:“陛下是對哪家小姐有了心思?對方父母不同意?如果是哪位宮女,陛下瞧著身份先封個低位置,等有了皇子再晉封。”
若是朝中大臣之女,這事好辦。可朝他這說法,對方似乎不太好處置,該是個地位極低的宮女,得了帝王臨幸卻至今未孕。
也不知是誰有這天大的福氣,聞琉膝下沒有半個兒女,如果這人身懷有孕,且能誕下聞琉長子,那就是飛上枝頭做鳳凰。
即便是身份再低,得聞琉這樣的寵愛,最後說不定能做到貴妃之位。
宴卿卿不知怎地歎了口氣,她的眸中還殘有訝然,卻抬手輕輕按住他的手:“你倒真是要長大了。”
她的手是嫩白的,圓潤的指尖乾淨,搭在聞琉寬大的手背上。
宴卿卿心中有隱隱不舍,說不清道不明,就像嫁女兒樣。
她是看著聞琉長大的,腦中明明記得他還是那副初見的小可憐樣,倒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連他都已經開始和彆的女子接觸。
聞琉輕聲道:“姐姐先前可早就說過朕是好男兒。”
宴卿卿不太記得自己有說過這話,望見他眼眸時才忽地想起迎曲覓荷回來時的那場荒唐。
她心中有絲尷尬,便換了個話頭說:“你若有事要尋我幫忙,隻管同我說就行。那女子身份若真的太低,你就讓她認我為表姐,宴府我還是做得了主的。”
宴府不喜外人,但聞琉與她這樣好,替他喜歡的女子提提身份,宴卿卿倒也能接受。
“義姐有朕就行,彆想著再認個彆的。你夜彆多猜,沒有那個人。”他不願多說,隻搖頭道:“義姐也莫要問朕彆的,閒來無事,陪朕去一趟觀音廟,當做賞景也不錯。”
馬車在緩緩前行,木軲轆觸地,厚實的簾幔擋住光線,車內有些昏暗,馬蹄聲“嗒嗒”響起,桌上的茶水在壺中蕩起淺淺的波浪。
馬車桌上有一精細巧妙的小欄杆,釉色茶壺置於其中,不會因馬車的動彈而撒出水漬。
聞琉的手甚是暖和,捂得宴卿卿手心都出了熱汗,宴卿卿無奈於他。
“我本是不想出去的,也罷了。”
她鬆開了手,聞琉知她意思,便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義姐不想陪朕去嗎?”聞琉頓了頓,沒等宴卿卿開口,他就朝外掀起簾幔,朝馬夫說,“先回去……”
宴卿卿那也隻是隨口一說,哪知道他就這麼當真了,連忙半起身子拉過他回來。他們兩個坐得近,馬車又不大,這樣的大動作反而讓宴卿卿踉蹌了下,倒直接把他健壯的手臂往懷裡摟。
飽滿軟綿的胸脯倏地被重重擠壓,便是隔著衣物都仿佛感受到了他臂上虯實的肌肉,硬|邦|邦的,直弄得宴卿卿整個身子都要酥|軟。
她倒沒心思顧及這個,聞琉的語氣聽起來可不太好。
“去去去,誰說不去了?陛下怎地突然生這樣大氣?”宴卿卿連忙說道,“陛下都有心思想要兒女了,我怎麼能不陪你去觀音廟?”
聞琉回頭看了她一眼,搖頭道:“朕沒生氣,這事本就不該強求姐姐陪朕。”
宴卿卿道:“這等要緊事我當然陪你,你也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