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1 / 2)

義姐 鏡裡片 10218 字 8個月前

營帳裡邊掛著一幅泉湧山石水畫, 墨色的立軸上提有首小詩, 不知是誰所做,情意濃濃。

暖黃的燈光在輕輕跳動, 茶杯之中飄出淡淡的清香。外邊站滿了侍衛, 個頭高大,手中握有鋒利的刀劍。

宴卿卿的手搭在降香黃檀木方桌上,灰白大氅遮住風流的身線,胸脯撐起一個美好弧度,明眸善睞。

見底下座位上那姑娘的拘謹, 不免笑了一聲, 問道:“方小姐與鐘公子見過幾次麵?他待會過來,你若有話,直接同他說就行。”

營帳內隻有她們二人, 可方黎緊緊攥著手中帕子, 臉紅得讓人看不下去。也不知道是鎏金銅爐中的碳火燒得紅, 還是她這臉比較紅。

她是什麼大事都沒經曆過的姑娘, 來找宴卿卿也不過是一時的膽大。方黎性子白如紙,哪經得起這樣的對待,什麼話也回不出宴卿卿,心中後悔極了。

方黎上個月去禮佛時, 途中遇見早有預謀的劫匪。那幫賊人武功高強,害了她方府好幾條侍衛性命, 連方黎自己都差點要被人虜走。

若非鐘從凝為母親采藥, 恰好救她一命, 她怕是要哭瞎了眼。

英雄救美人,鐘從凝長得又硬朗俊氣,惹得方家小姐動了芳心。

方黎回京後便立即派人去查他,得知他因母親病重至今未娶,也無知己,心生旖旎,連計劃都已經定好,卻不小心聽到了宴卿卿招婿的傳聞。

要是早知道宴卿卿會留她,方黎是怎樣都不會來找宴卿卿

宴卿卿倒無意為難方黎,見她憋紅眼,都快要哭了,便隻能無奈道:“如果你想回去,現在就可以走,今天的事我不會說出去,你年歲尚小,自己私下查清楚就行了,彆再這樣莽撞。我與你母親見過幾麵,以她那性子,要知道你過來問鐘公子的事,少不了一頓罰。當然,若你真想見他,也可以留一會兒。”

方黎哪敢留?聽宴卿卿這麼說後忙忙起身告了辭,小臉通紅。她雖想見鐘從凝,但到底還是怕她母親知道她私下來找宴卿卿的事。

宴卿卿不能惹,她母親早就交代過。

方黎步子邁得大,仿佛把宴卿卿當做跟在後邊追趕的猛虎般,宴卿卿啞然失笑。

到底是年紀小,家中寵了些。

等她走了之後,營帳內也瞬間安靜了好幾分。

宴卿卿歎了聲氣,輕輕垂下眸子,望著空空的茶杯,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外邊忽然來了波宮女,手中有漆紅托盤,其上有剛洗淨的果兒。

這幫宮女恭敬說這是皇上吩咐送過來的,宴卿卿沒露出任何異樣,隻讓她們進來把東西放下,沒讓這些人多留。

方黎是神色慌張跑出去,臉又紅成那樣。知點內情的以為她是得了頓教訓,不知情的也隻能猜個自家小姐與她不合。

寬敞的營帳內現在隻宴卿卿一人,她看著桌前擺放的鮮果,神色淡淡,抬手給自己續了杯茶水。

茶色清淡,卻有濃濃香氣。

宴卿卿隻抿了幾口,便覺腹中的惡心之感升了起來,隻能放下這瓷杯,捂住嘴乾嘔個不停。

她吐得有些脫力,眼淚都快要出來,最後隻能背靠住扶手椅,嬌挺圓潤的胸脯上下起伏,長長的睫毛上沾了些許濕意。

她這兩天反應特彆大,怕不是那麼簡單。宴卿卿抬起纖細的手指,攥緊大氅衣襟按在胸口處,咳了幾聲。

她緩了口氣,手指頓了頓,仿佛想到了什麼,手上又用力了幾分。

懷胎三月絕不可能,她來過葵水,縱使這算不得什麼證據,但她也不可能毫無知覺。

自己現在嘔意不止,卻像極了懷孕的征兆,如果沒想錯,她應該被聞琉下了什麼不知名的藥。

聞琉在她麵前是溫潤的謙謙君子,往常待她的敬重不是裝出來。他在政事上會做些手段,宴卿卿認為理所當然,可用在她身上,當真是匪夷所思!

宴卿卿深呼出一口濁氣,委實想不通聞琉想要做什麼,她懷了身孕於他有什麼好處?

父親與兄長隻留下一隊私兵,他又不是不知道,何苦要等到這時才做這些下毒似的肮臟下流事?

宴卿卿怕是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這個好弟弟許久前便傾慕於她,恨不得與她日夜纏|綿交頸,津液互換。

聞琉幼時想與她親近,宴卿卿心軟念他在宮中受欺辱,便從不會拒絕,哪會猜到他有這膽子?

她是能寬慰自己的,但這事越想越覺不對勁。宴卿卿最後隻能揉著額頭,把所有的猜疑都埋在心底。

丫鬟突然在外麵叫了聲小姐,說鐘從凝到了。

宴卿卿抿了抿嘴,她飲儘茶杯中的水,臉上的血色回了幾分,這才讓鐘從凝進來。

鐘從凝輕輕掀開厚重的棉簾,繞過麵前的扇紫檀邊嵌玉石圍屏,便聽見宴卿卿淡聲對他說:“鐘公子請過來,我有話想同你說。”

鐘從凝還不知方黎的事,聽了宴卿卿的聲音,臉微微一紅,卻還是上前走近,先朝宴卿卿行了禮。

“宴小姐。”

“不用行這些虛禮。”宴卿卿瑤瑤頭,指著旁邊的座位,“你先坐下吧。”

鐘從凝起身到一旁坐下,他還是有些拘謹,問道:“宴小姐找我是有何事?”

宴卿卿沒說話,拿了杯子給他倒茶水。

鐘從凝連忙地接了她手中的紫砂壺道:“宴小姐不必客氣,我自己來就行。”

宴卿卿歎了口氣,也沒攔他,鐘從凝給宴卿卿的被子裡也續了一杯。

“你那天來宴府,我本該先同你說件事,但又覺得不該說,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太好,還是說了好。”

她的麵容豔麗,便是沒多少表情,也看出些許不同旁人的引誘之意。細眉蹙起幾分,倒又添了柔弱,仿佛有什麼煩心事。

晚上的氛圍本就比白日要曖|昧幾分,寬敞的營帳內又隻有他們兩人,鐘從凝很難不多想。

腦中一想多,臉就紅得愈厲害。若不是他膚色黑,宴卿卿或許都要以為他和方黎是兄妹。

紫砂壺被輕輕地放回桌上,發出了聲輕響,鐘從凝壓下心思,對她道:“宴小姐但說無妨。”

宴卿卿垂眸道:“我知你不會到處亂說,所以願意跟你說那事,若你不想進宴府,我也不會想彆的。”

鐘從凝抬眸望著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宴卿卿輕輕道:“我同陛下有過幾次男女之事。”

這句話說得驚人,鐘從凝震然得站了起來,後來又覺著自己反應過大,連忙坐了回去。

“這是什麼意思?”鐘從凝壓低聲音道,“宴小姐?”

宴卿卿抬手揉揉眉心說:“鐘公子放心,外麵聽不見,你想得沒錯。”

“怎麼可能?!陛下敬您如親姐,你們怎麼會?莫不是陛下他做了什麼?”鐘從凝有些不會說話了,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宴小姐莫不是在騙我?若不想選我,直接同我說就行,怎能這樣汙蔑自己?!”

宴卿卿倒也猜到鐘從凝會震驚,但沒料到他會那麼想,她搖頭說道:“你不必這樣,我與陛下皆是無意,此次也不是想說這件事。你若介意,直接拒了宴家就行。”

正如同鐘從凝不會相信聞琉與她會有那種事,宴卿卿自己也不信聞琉會那樣算計自己。如她現在般,就連鐘從凝說聞琉的話都下意識的反駁了。

而鐘從凝陡然一怔,卻聽出了彆的東西。比起隻是驚懼的他,宴卿卿似乎已經沒了成婚念頭。

宴卿卿現在心裡亂的很,對鐘從凝自然沒了什麼心思。

鐘從凝攥緊了手,他低下頭不敢看宴卿卿,過了許久後,才慢慢鬆了手。

“鐘某本就配不上宴小姐,母親得了宴府的幫助,既然是意外,那這也不是要緊事,宴小姐不必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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