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按常理說,向薛凜要內部消息比魏惜靠譜多了,但對上薛凜,他立刻就慫了。
楊玟亦乾巴巴道:“我隻是覺得......”
他話沒說完,薛凜直接打斷:“沒那麼多內幕消息,也少偷奸耍滑,愛選什麼選什麼,放學。”
他一句話,全班呼啦一下散場,收拾書包,結伴出門,乾淨利索。
楊玟亦嘴唇抿的發白。
他一直不滿魏惜取代了他的位置,但其實班裡真正有威懾力和領導力的,還是薛凜。
他不過是不敢挑釁薛凜,才拿魏惜開刀。
楊玟亦心裡扭曲又複雜。
魏惜還在講台上站著,在想自己是應該灰溜溜下去,還是跟大家再解釋幾句。
薛凜卻突然看向她,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開口:“學委,過來。”
他的嗓音穿過教室裡窄窄的過道,漫上二十厘米高的講台,灌入魏惜的耳朵裡。
這次聲音變得和緩很多,類似那種起床氣剛消,帶著點顆粒感的低音炮。
魏惜多少有點聲控,這聲音聽的她渾身好像過了一道電流,從心底酥麻到指尖。
她默默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走下講台,路過楊玟亦時,稍微一頓,但也沒說什麼,而是越過他,直奔薛凜而去。
她這次沒有曲解他的好意,不過站在薛凜桌邊,她眼睛不太敢和他對視,隻是稍稍落在桌沿:“謝謝。”
她脖頸上的圍巾有點歪,鬆鬆垮垮,垂到了肩膀。
掠過鬆軟的絨毛,薛凜瞥見一片白皙的皮膚,在纖細的鎖骨內側,隨著呼吸輕微起伏。
薄又細膩,帶著少女的柔軟。
薛凜欲言又止。
看起來似乎真的很好欺負,怪不得能被林佳禕選中背鍋。
怎麼不知道反抗呢?
偷偷告訴他也行啊,畢竟近水樓台。
薛凜心中微顫,不知是被眼前的白皙刺激的,還是身為學生會長的責任感。
他低聲叮囑,似乎很正式,但語調又不是太嚴肅:“彆忘了學生會的任務。”
魏惜看在他幫忙解圍的份上,也隻好點頭,索性隻是幾十張水族館的門票而已,應該很好交涉。
薛凜頓了頓,手指掐著手機轉了兩圈,才緩緩說:“你要是想回學生會,我......”
從來沒有這種先例。
主動離開的人,薛凜一般絕不會要了。
學生會雖然沒有會考加分,但福利待遇還是很不錯的,過年過節發的禮品多,活動經費也充足,共事過的同學,也都默認將薛凜當做個人資源。
“不了。”魏惜突然道,想了想,又解釋,“嗯......我還是想專心學習。”
能被薛凜主動邀請,她其實有點歡愉,但收人錢財,忠人之事。
薛凜點頭,也不強求。
魏惜偷偷瞥了他一眼,恍惚發現,被她拒絕的時候,薛凜的神情有些不悅。
也可能是錯覺,薛凜是不會在意她留不留的。
但她很想沉浸在那種錯覺裡,多幻想一會兒。
這一天她接二連三產生薛凜並沒那麼討厭她的錯覺。
她第一次,在他身邊逗留的久了一點,遲緩了一點,越距了一點。
她毫無覺察。
直到薛凜微揚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打量她,慢條斯理問道:“還等我送你回去?”
他指昨晚,夜色沉沉裡,明黃路燈下,劃過流暢拋物線的凍傷膏。
魏惜一愣,隨即麵紅耳赤,甚至連那一小片白皙的鎖骨都被染紅了。
“我不是!我有校車的......我走了!”
“哦。”薛凜挑眉,淡淡哼了一聲。
就這樣喜歡我?
還真是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