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 無底線縱容。(1 / 2)

瑰色危機 消失綠緹 14565 字 8個月前

魏惜雖然叮囑了他輕點,但兩人鬆開的時候,她還是嘴唇發燙。

她一邊急喘一邊抬眸輕瞪薛凜:“我說了讓你輕點。”

薛凜卻毫不愧疚,格外坦然:“你要麼彆給我機會,給我機會了,我當然忍不住將以前缺的補回來。”

他們之間錯過太多,遺憾太多,用接下來的幾十年補都不夠。

魏惜深吸口氣,目光慢吞吞從他臉上垂落:“彆得寸進尺,我們還不算......”

薛凜挑眉,也不強迫她現在一定承認他的身份,畢竟這兩天也發生了不少事。

其實他也明白,南北灣島那件事給了他契機。

魏惜因為太過憂慮南北灣島的項目,所以一時沒有精力再在感情上拉扯,於是給了他可乘之機。

而且,他在合作上的承諾,也足夠讓魏惜心生動搖。

薛凜乘勝追擊,不動聲色地提出建議:“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什麼?”魏惜用手背輕壓著唇,蹙眉,不解地看著他,“我看魏銘啟你去乾什麼?”

薛凜眼神都不躲:“到底是你爸,我總要見見,哪怕你們關係不好,他也得知道我。”

魏惜笑了:“他還不知道你,以前他不是還和盛棠所合作過項目,況且那次沙龍會,你......”

那次沙龍會,薛凜那句‘令three’足夠把魏銘啟氣個半死。

薛凜眸色深沉:“不是以合作夥伴兒子的身份知道我。”

魏惜沉默了。

薛凜:“我問了我爸,魏銘啟好像病得很重,手術風險性還挺高,這幾天一直在做檢查,如果沒問題,可能最近就要手術了,手術之後什麼樣,就不知道了。”

魏惜睫毛顫了一下,才鬆口:“你想來就來吧,時間太晚了,我回去睡覺了。”

她剛要轉身走,薛凜一把拉住了她。

“能把你家具體地址告訴我嗎?”

魏惜一愣:“你要具體地址乾什麼,你還要到我家裡去?”

那不就是讓她媽親眼看著嗎?更何況,她在南灣的地址他已經知道了,他都去過她家了。

薛凜神情有些落寞,當初一連好多天站在這裡傻等的記憶又湧了回來:“我不想每次找你,到了這裡就無可奈何了,從早到晚,把小區的人都數遍了,就是沒有你。”

魏惜呼吸微頓,薛凜衣領還有她拉扯過的痕跡,剛才的撩撥也好,情難自抑也好,都讓她現在狠不下心腸。

“我家在5號樓602,每棟樓隻有一個單元門,你這兩天彆去我家找我,有事叫我,我一般都能出來,但也彆總叫我,我畢竟還得多陪陪我媽。”

薛凜這下滿意了:“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薛凜開了家裡的車,到小區門口接魏惜。

魏惜知道,他家是有司機的,但他今天沒叫司機來,而是自己開車。

魏惜上了車,看了薛凜一眼:“薛總現在,習慣自己開車了?”

“不習慣。”薛凜理所當然答道,“想跟你單獨相處,所以隻能自己開了。”

魏惜輕笑著搖搖頭,把目光移向窗外。

周末路上的車不少,去往盛華第一人民醫院的道路尤其擁堵,薛凜的車也隻能慢慢向前滑。

不過這倒便於魏惜邊欣賞邊回憶闌市的街景了。

其實高中畢業後,她就很少回來了,但闌市發展速度緩慢,這些年,也沒有太大變化,還是那麼親切。

以前覺得闌市很大,很繁華,走出去之後,才發現世界更大。

但在闌市認識的人,卻沒有因為她眼界的變化而褪色。

薛凜始終是她見過的同齡男生中,格外優秀又討人喜歡的。

到了盛華第一人民醫院,薛凜好不容易找到車位停車,兩人下車直奔住院部。

這裡薛凜比魏惜要熟悉,畢竟他有過親自跟救護車送人,辦理各種手續的經驗。

魏惜跟著他,走到住院部詢問台,報了自己的身份,問到了魏銘啟的病房號。

本來路上薛凜提出要買點水果或鮮花的,到底是看望病人的禮貌。

但是魏惜不許,他隻好作罷。

魏銘啟住的是單人VIP病房,環境條件和彆人相比,已經優越很多,但他每天仍是一副心力交瘁奄奄一息的模樣。

今天他特意醒的早了點,配合護士量完血壓打了針,還去洗了把臉,刮了刮胡子。

因為薑頌辛說,今天魏惜會來看他。

魏銘啟已經很多年沒見到魏惜了,魏惜的所有消息,他都是從魏純宇那裡知道的。

剛輸了官司那段時間,他甚至有點怕魏惜,以至於也不想見到她。

可後來,可能人也老了,總是時常回憶起以前的事,然後越發想念。

但魏惜已經不會主動來看他了。

魏銘啟當了這麼多年的老板,脾性也是驕傲的,當然不會低聲下氣地求魏惜來看他。

於是僵持到現在病重,終於有見麵的機會了。

魏銘啟讓護工幫忙調高床鋪,半坐在床上,蓋著被子。

沒過多久,門口響起敲門聲。

他說:“進。”

魏惜走進醫院這一路,其實都是心如止水的。

看望魏銘啟,對她來說更像是個任務,完成任務是不需要多餘的情感波動的。

饒是這樣,當看到頭發半白,蒼老得過分的魏銘啟時,魏惜還是愣住了。

魏銘啟瘦了太多,又因為年紀大,臉上的骨頭已經掛不住皮膚,顴骨以下完全垂下去。

他頭發梳理的還算整齊,但白灰交雜的發絲已經變得有些稀疏了。

魏惜幾乎看不到曾經那個風趣幽默,英俊瀟灑的男人的影子了。

與此同時,雖然薑頌辛也老了,但卻麵色紅潤,發絲豐盈,零星有些白發,但隨便就用黑發遮掩住了。

魏銘啟看起來,要比薑頌辛老了十多歲。

哪怕算是報應,魏惜現在也痛快不起來了。

魏銘啟清了清嗓子,聲音倒是沒什麼變化,隻是有點有氣無力:“你來了。”

但他很快,看到了魏惜身後站著的男人。

年輕,英俊,沉穩,冷靜,隻是站在那裡,就很難不吸引人的目光。

魏銘啟眯著眼,仔細辨認,終於認出這是薛盛衛的兒子薛凜。

上次見他,他還沒有現在這樣讓人踏實的氣質。

魏銘啟哼笑了一聲:“你們果然......”

魏惜深吸一口氣,打斷他:“我媽說你生病了,讓我過來看看。”

魏銘啟看了看魏惜空蕩蕩的雙手,又看她臉上雲淡風輕的表情,胸腔一酸,突然泛起哽咽。

他扭過頭,不想讓人看到眼底瞬間湧起的潮濕,啞著聲音道:“非要等我快死了,你才肯過來,你還知不知道我是你爸!”

魏銘啟的語氣,充滿了委屈和抱怨,但這一切分明都是他自作自受,魏惜不知道他有什麼可抱怨的。

魏惜凝眉,剛想開口,薛凜在身後輕拉了她一下。

魏惜急躁的心情淡了下去。

也是,她今天畢竟是看望,而不是刺激。

況且都到了這種時候,再跟魏銘啟掰扯對錯有什麼意義呢?

魏惜往前走了兩步,來到魏銘啟床邊,也不管魏銘啟是不是扭身背對著她,隻是問道:“什麼時候做手術?”

魏銘啟梗了半天,手指攥住被子:“怎麼,我做手術你還來嗎,你不忙了?”

魏惜沒什麼好糾結的:“來。”

這也是她的責任,法律規定她要對魏銘啟的生老病死負責,就像當年魏銘啟每月支付她的一千多塊撫養費一樣。

魏銘啟肩膀抖了一下,稀疏的白發顫了顫。

魏惜看著他的後腦勺,頭發被壓的有些變了形,細軟沒有營養的白發看著實在讓人難受,她移開了目光。

“你的檢查結果給我發一份,我有認識的國外醫生,可以幫你再看看,如果有更好的手術方案......”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什麼?”魏惜眉心快要擰成麻花。

魏銘啟又重複了一遍:“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魏惜回頭看了薛凜一眼,薛凜也望向她。

魏惜不免有些尷尬。

魏銘啟突然問這個問題,她有些猝不及防,畢竟她和薛凜現在正處於曖昧階段。

可對魏銘啟來說,二十七歲,思考結婚的問題,好像也很正常。

薛凜倒是替她回答了:“我隨時可以。”

魏惜:“......”

魏銘啟瘦削的顴骨繃了繃,眼睛抬起,額頭擠出幾道深紋,病痛折磨在他身上留下清晰可見的痕跡,但他的雙眼依舊如十多年前叱吒商場那樣鋒利。

“這世上男人都有毛病,成功男人就更容易犯毛病,誘惑多了,壓力大了,總歸有原因。我也是這條路走過來的,什麼時候掙紮,什麼時刻沒忍住,我太清楚了,但也不是沒有好例子,大家都放縱了,總有不放縱的,大家壓力都大,但總有能頂住的,薛盛衛就是。”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不是東西,對不起她媽,但彆人不能對不起我女兒。你小子,要學你爸,絕對不能學我,不然不管我能不能活到你們結婚,我都不會放過你!”

魏銘啟用著全身的力氣,口齒清晰,逐字逐句的說完,身體終於止住顫抖,但下一秒,眼淚就滾下來了。

他惱怒又羞恥的用被針紮得僵硬的手背擋住了滴在床單上的眼淚。

他連跟彆人提這種要求都很沒有底氣,因為他沒做出個好榜樣。

他沒有心疼彆人的女兒,憑什麼要求彆人心疼他女兒。

但他已經病的這樣重了,他真的快死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