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箋冷哼一聲,“哪兒來的好郎君呀?連魏大人家的小兒子都算進去了!還拿了四十一分!魏大人府裡上上下下的通房妾室都有十來個了,你知道為啥魏家的分高嗎?”
“因為魏大人家有個賢良淑德的王夫人,若是她當婆母必能好好待兒媳?”檀生試探性地回。
翁箋崇拜地蹭了蹭檀生,滿足地喟歎,“還是阿俏好,阿俏什麼都知道。”
嗯…不用崇拜她…要崇拜,崇拜那小門房去。
是那小門房耳聽八方,眼觀六路…還瞎貓撞上死耗子的,專挑了今天告訴她這件事…
檀生笑了笑。
翁箋眼波流轉,想了想附耳向檀生輕語,“我聽說,因江西瘟疫流民控製得當一事,朝中專門下了文書說是要將江西官場的年中考評提前到五月。”
這是前世沒有的事情!
跟她有大關聯!
因為她,就算江西今年天生惡相、贛水決堤、瘟疫大起,可一個人都沒死!
連染了瘟疫的病患流民都得到了妥善的照料!
江西一省的年中考評提前意味著官場評好名次的分配傾斜於江西,同樣意味著,江西官場上會有人脫穎而出…
檀生笑了笑,沒做聲。
翁箋卻很興奮,“若是趙大人得了優,就算五品調五品,調進京師裡去,你我也還能在一塊!指不定,還能結伴而行一同入京呢!”
檀生仍舊沒做聲。
翁箋興致突然一下高了起來。
馬車一停,停在了春風樓。
檀生循例上雅間,翁箋跟在她身後。
檀生目光向對街的百馥春掃了掃,卻見那百馥春大門緊閉,側身輕問道,“那店做不下去了?”
店小二笑了笑,“那哪兒能啊!百馥春每天進進出出幾十個人,生意旺著呢!”
“那怎麼關門了?”
“可能是老板娘身子不太舒暢吧。”店小二對檀生已經很熟悉了,當初他可是看著這姑娘贏了一百兩的呢!這些時日也每隔幾天都來,還拉著另一位漂亮小姑娘來,來了就點鴨掌吃,他都不知道為啥幾個小姑娘能吃出一桌子的鴨掌骨頭…故而檀生問什麼,他老老實實答什麼,“今兒一大早,我瞅見夏郎中拎著藥箱過來,緊跟著就關了門。”
檀生點點頭,餘光卻猛地瞥見有輛月白雲紋的馬車從那暗巷裡緩緩駛出,將並入主道未做絲毫停留,當下朝東駛離。
檀生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小門房說的話來。
“怎麼了?”翁箋順著檀生目光發問。
檀生若有所思地搖搖頭。
三日後,嬌園修葺妥當,舊瓷換新磚,趙華芝伴著檀生做女工,檀生著實不喜歡女工刺繡,索性臥榻看新書。
沒一會兒就聽門外一陣喧鬨。
門簾子被撩開,趙老夫人人未至,聲先至。
“舊貌換新顏,明明沒怎麼修繕,可瞧上去始終不一樣。”
檀生一抬頭便見趙老夫人頭戴抹額,笑盈盈地撩簾而入,見兩個小姑娘一個看書一個刺繡,笑著同六安道,“看來,我老婆子擾了姐妹兩個說家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