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吧,就肯定不可能無可指摘。
無可指摘的,是供在香龕裡的佛像。
檀生仍舊埋頭喝羹湯,心裡默默腹誹。
“那也就是說,死的不是仆從了?”趙老夫人蹙眉,“這可就有點難辦了,難不成還真是來偷東西的飛賊被人捉住打死了?”
趙顯搖頭,繼續苦笑,“也不可能。”
趙顯餘光中見檀生還在埋頭吃羹湯,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想喝羹湯的態度,再“唉”一聲,“周老先生宅子裡是進過賊人的,也確實被發現了綁到周篤老先生跟前。當時,周老先生什麼話也沒說,給了他一張餅子、一袋銀子還有一捆書。之後那飛賊混跡到了水師碼頭裡,當了扛把子,還放出狠話,誰要是不長眼去動了周家的東西,誰就先把自己一雙手跟砍下來交差…”
“那周家可有舉債借貸之舉?”
“賬本乾乾淨淨,周老先生的結餘銀兩全都開了善堂。”
“那周家可有不聽話的通房丫鬟?”
“周老先生家中隻有一老妻,侍奉在其左右的都是目不識丁的小廝。”
“那周家可有不親近的親戚?”
“也沒有,周老先生是九代單傳,甚至在他膝下也隻有一女罷了。”
這位隱退的老先生,簡直天下君子之典範啊。
完全找不到絲毫破綻和缺陷。
趙老夫人也走入了死胡同。
趙顯早就在死胡同裡被撞得個頭破血流了。
心頭苦笑。
若是不把這起案子拋給他,該有多好呀...
而罪魁禍首還在認真埋頭喝湯...
檀生喝得都快看見碗底了,這是她頭一回參加趙府首腦會議,有點小緊張。
“阿俏,羹湯好喝嗎?”趙老夫人聲音慈愛,“若是還想喝,我讓六安再去給你盛一盅可好?”
點到名了,檀生抬起頭來,將碗盅往桌上一放,本著燕窩不吃白不吃的窮人心態,點點頭,“那就勞煩六安姐姐了。”
六安抿唇笑著端碗盅走開。
六安一走,趙老夫人眼神一轉,衝檀生笑道,“…老身記得阿俏一早說過,若是你叔父在辦查這件案子遇到難題時,你還能幫忙算上一卦?”
檀生沒看趙顯,看著趙老夫人笑著點頭,“自是要的。”
那這一卦要不要銀子?要多少銀子?能不能有個折扣??
這是趙老夫人最想問的!
檀生如同聽見了趙老夫人的疑問,再笑道,“一家人一家門,阿俏幫叔父再算一支卦又有何難?”
檀生此話一出,趙老夫人方緩緩舒了一口氣。
奈何這口氣還沒放下去,便聽小姑娘一個轉折。
“隻是——”
這丫頭又看上什麼了!
趙老夫人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