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想了幾個月了!
既然隻有三天,那一定要好生安排一下...
檀生陷入了深思,落在趙顯的眼裡,這神色頗有些高深莫測。
趙顯不敢回絕,拱手抱拳,“承蒙女冠厚愛,那家侄就托付給女冠了。”
一語言罷,趙顯撩開簾子,正欲抬腿出門,卻又似是想起什麼來,轉過身支支吾吾道,“此事…還望女冠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
正覺女冠大氣頷首,“這是自然。”
趙顯輕歎一口氣,終究大步流星絕塵而去。
山下由京兆尹押送的那周篤蓬頭垢麵,手戴鐐銬,腳穿腳鏈,神情極是深沉。
趙顯高聲吩咐道,“給周老先生的手腳鬆上一鬆!彆叫老人家吃了苦!”
這到底是天下清流之首啊!
隻要皇帝的諭旨一日不下,就一日不能把他當做階下囚來對待!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若是做恨了,就算他趙顯經此一案聲名大噪,周篤教誨過的門生士子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更何況...
趙顯回望迅速隱匿在雲霧中,半山腰上的小觀一眼。
更何況,今日之時聲名大噪的或許不是他,而是小檀生啊。
趙顯心中竟不知是喜是憂。
“請周老先生上馬開路吧。”趙顯大聲道。
趙顯一走,臨近傍晚,去卻幾位留宿的夫人,其他前往東嶽觀祈福上香的民眾漸漸散去,小觀之中恢複了往日的靜謐與清閒。
青書奉命帶檀生四處走動。
她對這位從石頭縫裡突然蹦出來的小師妹有些許好奇,故而對話中心漸漸從景觀簡介變成了道術研討,再變成了私人八卦…
“師妹以前從沒拜過師嗎?師妹道術這麼了得,必定師從大道吧?”
“有啊,小時候師從一位雲遊道長,而後道長得道歸西,留下臨終遺言說我將師從一位道法高深的女冠。”檀生現在臉皮厚得撒謊連紅都不會象征性紅一下了。
青書喟歎道,“那可真是…”想了想再問道,“俗話說一流巫二流娼三流大神四流梆,在旁人眼裡,咱們其實和下九流沒什麼區彆,你們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怎麼能叫你學這個?”
除了正覺女冠,這觀裡…哪一個是真有本事的啊?
都有騙銀子的本事!
檀生笑起來,“那青書師姐覺得敬一道人是幾流?”
青書趕忙道,“這可不敢說!敬一道人被尊崇為國師呢!”
“那不就得了。”檀生遠觀青山如黛,“隻要有人願意捧,越多的人捧,這流數就越不重要,捧著捧著就進了上九流,誰又敢說你是非呢?”
青書敬畏地看著檀生,雖然聽不懂,可莫名地覺得好有道理。
“那…師妹真的會道學嗎?”青書試探性發問。
二人一邊說話,一邊走,不一會兒走到了一間密閉的院落,院落中有女人尖利的哭聲。
檀生站住了步子,笑道,“我有沒有道學不要緊,要緊的是,我能讓這女人不哭了。”
青書滿臉不信。
檀生便笑起來往前走,邊走邊輕聲道,“若是我做到了,我要青書師姐枕頭下藏著的張獵戶洗澡用的汗巾!”
青書愣在原地。
一臉發懵。
不知所措。
憂慮地想,這小姑娘要張獵戶的汗巾做什麼!?她是不是也看上張獵戶了!!?
檀生一回頭便見青書的神容,便知其在憂愁什麼。不覺哭笑不得。
我的青書姑娘誒,您的關注點不應該是,她怎麼知道張獵戶的汗巾在枕頭下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