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儀之挑眉一聲“嗯?”
檀生麵容恬淡,絲毫看不出她剛才一個人風卷殘雲乾掉了一個碩大湯包。
“情竇初開,受人挑撩,實屬正常——這世上壞男人總比好女人多。”
“若周大小姐文能賽青蓮居士、武能賽秦良玉,實在不行如正覺女冠一般獨身支撐道觀,她能想做什麼做什麼,一個陳郎算什麼呀?若她高興養百八十個陳郎、李郎、段郎都沒問題,她名聲在外,能自食其力,有足夠的資本對抗她的父親,這一段就隻能當做她的風流韻事,又有何妨?”
“可是她什麼也沒有。”
“吃穿用度都在周篤的庇護下,她深知父親禮教可怕,一旦東窗事發,無論是她,還是她所信賴的陳郎都無法保住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那麼她的反抗和叛逆,就注定是一個笑話。”
許儀之目光愈深。
他好想給他的姑娘再來上三個湯包!
檀生背挺得直直的,“剛才我們說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可若是自己成了畫線的那個人,畫方畫圓,豈不是自己說了算嗎?”
夜風撩動。
姑娘脊背筆直,麵容聖潔,若是忽略嘴邊的那一點沒有擦乾淨的筍乾,可謂完美。
許儀之笑了笑,轉頭看更漏,便手一撐站了起來,朝檀生處走去。
正覺女冠給檀生安置了一件最好的廂房,這間廂房有一個極寬大的露台,非常適合檀生行月下剔牙此等雅事。
亦給了許紈絝活動自如的寬闊空間。
檀生瞳孔猛然放大,許儀之走近了,彎腰了,臉離她的臉越來越近了。
檀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許儀之步步緊逼往前推。
眼看許儀之鼻尖都快湊上小姑娘的鼻子尖兒了。
許儀之終於停了下來。
默默抬起手來。
輕輕掐住檀生的下頜。
緊跟著,再默默抬起一隻手,將檀生唇邊的筍乾拿了下來...
檀生瞳孔放大再縮小,直到看見了許儀之手上的那塊還沾著汁水的亮晶晶的筍乾,當即“轟”地一聲,渾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往腦門上頂!
她還以為許儀之要…要…要…
結果…隻是拿個筍乾啊!
什麼鬼!!
拿個筍乾,至於靠這麼近嗎!
檀生木愣愣地瞅著許儀之,莫名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許儀之緩緩站直,溫聲道,“奉權讚同阿俏的每一個字。”
“隻是阿俏需要做好準備,周篤門生眾多,他鋃鐺入獄,必會引發頗多爭議。爭議一多,反而會將你與趙顯推向風口浪尖。”
“所以,若是阿俏覺得有必要,奉權可以出人出力,幫助阿俏一勞永逸。”
檀生滿腦子都是許儀之剛剛噴喘出的幾口粗氣,壓根沒聽見這男人說了什麼話。
許儀之提高語調,“嗯”了一聲。
檀生方如夢初醒,慌忙道,“你想暗殺周篤?”
許儀之點點頭,“與其讓此事懸而不決,拖垮你和趙顯的名聲,還不如快刀斬亂麻。周篤人一死,門生們蹦得再厲害,還能起死回生?”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
檀生摩挲了下巴,想了想方輕聲道,“再等等,會有人先出手的。”
說完此話。
檀生就後悔了。
他們這算什麼…
夫唱婦隨,殺人玩…?